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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象田即念禅师语录最新章节!

    書記淨珠錄

    門人本致輯

    頌古

    世尊初生

    特達施為非近理,真龍不在丹青裏,分明說與無人解,莫怪杜鵑啼不止。

    世尊睹星

    六年坐得眼如眉,忽睹明星便謂奇,啞子遊春作麼說?風流豈合自家知?

    世尊陞座

    首出庶物,倩影難描,七佛之師,蜜口心刀。咦!靈鯤獨運兮,摩雲降霄;枇杷肯翠兮,梧桐肯凋。

    世尊於一切眾前現大神力,出廣長舌,上至梵世。

    以相見如來,是人無智慧,口縫未開時,舌已超梵世。

    外道問佛:「有句?無句?」世尊良久,外道謂:「開我迷雲。」

    死活將來難世尊,世尊有耳若無聞,從教伎倆全消落,方入吾家解脫門。

    阿難隨即問:「外道有何見處便云得入?」世尊云:「如世良馬,見鞭影而行。」

    良驥天然自不群,不煩鞭影驟風雲,駑駘側耳瞠乎後,猶待重論蓋代勳。

    善財參德雲比丘

    瞻風撥草路方窮,四顧寥寥兩眼空,莫怪德雲無覓處,只因親到妙高峰。

    按下雲頭過別峰,誰知不覓卻相逢?芒鞋踏遍春方歇,無影枝頭花正紅。

    文殊三處度夏歸會中,解制,迦葉欲白椎擯出,會中有無量文殊,世尊云:「汝欲擯那個文殊?」

    淨眼何曾著得沙?一塵纔翳落空花。文殊無數將誰擯?笑倒傍觀老作家。

    女子出定

    伯夷、叔齊恥食周粟,介子焚身、比干剖腹,哭不得笑、笑不得哭。一曲離騷自隱身,汨羅江上空撈摝。

    少林面壁

    折蘆暗渡躡寒冰,憨坐棲棲冷徹心,不料雪中人斷臂,腥風千古振叢林。

    百丈參馬祖

    一喝耳聾惟自知,得便宜是失便宜,無絃音韻誰能會?須把黃金鑄子期。

    佛法從來不順情,耳聾吐舌話分明,小根魔子隨人轉,往往空瞠鬼眼睛。

    德山參龍潭,一夕侍立,次至更深,潭點紙燭與師,師擬接,潭吹滅,師于此大悟。

    暗向當空書一字,行人覿面卻成迷,紙燈吹滅方明見,始信無題是大題。

    德山托缽

    意外之談沒主賓,尋常驀面便欺人,曹溪波浪如相似,無限平人被陸沉。

    睦州舉一不得舉二

    買上明知,買下放生,始悔打殺。二人同心,其利斷金。

    僧問睦州:「一氣還轉,得一大藏教也無?」州云:「有甚饆饠?子?快下將來。」

    饆饠?子下將來,擔板老師圖口實,頓漸偏圓且許你,大經敢保轉未得。

    趙州賭餅

    洗耳其如落一籌,飲牛何事占高流?堪憐二子輕天下,可怪驢虫鬥趙州。

    趙州問僧:「甚處來?」僧云:「雪峰來。」州云:「雪峰有何言句示人?」僧云:「雪峰尋常道:『盡大地是沙門一隻眼,汝等諸人向甚處屙?』」州云:「上座若回,寄個鍬子去。」

    尋常默默念彌陀,見者咸疑暗罵他,知己幸遺閑話柄,只應撒手笑呵呵。

    青州布衫

    長江影浸一天秋,霜葉颼颼風骨愁,野老忽歌新水令,浪花驚起月邊鷗。

    臺山婆子

    冤有頭,債有主,狹路相逢不容己,殺活鋒藏語話中,冷口熱心誰個唯?唯不唯,已已已,負恩者多,報恩者幾?

    萬法歸一,一歸何處?

    萬法歸一一歸何?老鼠搬金恨不多,爭奈肚饑喫不得,雖然似有卻如無。

    婆子燒菴

    寒崖何意避陽春,倩女無端解誑人,燒卻茅菴渾不管,一回拈起一回新。

    南泉斬貓

    拈出無情三尺鐵,虛空也著流鮮血,草鞋獨貴逞風流,拈得鼻孔失卻舌。非折合,有正經,公憲容情罪不輕。

    南泉云:「心不是佛,智不是道。」

    逢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琴子無絃如弄引,世間幾個是知音?

    南泉:「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

    野渡無人解問津,自言自語抑傷神,杜鵑枝上啼紅雨,啼亂東風楊柳春。

    庄上喫油餈

    江北牯牛伸一鼻,攪亂江南千頃麥,若作神通法爾看,馬驢相對膽生寒。

    溈山笑

    問得孤高答亦親,呵呵赤膽向人傾,布單賣了渾無事,卻使溈山笑轉新。

    溈山水牯牛

    喚作溈山,又是水牯;喚作水牯,又是溈山。兩邊不實,中道亦閑。青山疊疊,古澗潺潺,行住坐臥,常在其間。

    洞山价禪師過水睹影大悟

    無底籃盛活死蛇,藏身露影混塵埃,獨臨水鏡忘回互,渠我相逢擘不開。明中暗,去還來,謾把空花石上栽,脫或邈成虛幻影,遠山如黛望天台。

    洞山麻三斤

    如何是佛麻三斤,無星稱子好生稱,鉤頭曲是初三月,看去迢迢十萬程。

    洞山辭雲岩,問:「百年後有人問:『還邈得師真否?』如何秪對?」岩良久。曰:「秪這是?」師沉吟,岩曰:「价闍黎!承當個事,大須審細。」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鴛鴦毛羽金針出,彩線無施何處尋?

    僧問洞山:「清凈行人不入涅槃,破戒比丘不入地獄,何如?」山曰:「度盡無餘影,還他越涅槃。」

    一葉翩翩不繫船,夜深月落正堪眠,蘆花兩岸無餘影,白鷺飛來破曉煙。

    洞山因僧問:「寒暑到來時如何迴避?」曰:「何不向無寒暑處去?」曰:「如何是無寒暑處?」曰:「寒時寒殺闍黎,熱時熱殺闍黎。」

    目窈窈兮,見而不見;耳肅肅兮,聞而不聞。明暗代謝兮,虛空常若;寒暑變遷兮,至道無分。偏來正去兮,虛舟不繫;功明位轉兮,郢匠運斤。寒時無寒、暑時無暑,父來就子;寒時寒殺、熱時熱殺,臣去朝君。還知有那邊事麼?夜來何處火?燒出古人墳。

    洞山蛇咬蝦蟆

    救取還他不救人,豈從形影妄疏親?機輪活轉無蹤跡,叵耐漁郎錯問津。

    雲門偃禪師因僧問:「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談?」師曰:「胡餅。」

    超佛越祖談,胡餅何奇特?自古真師子,咬人如火急。

    乾屎橛

    拈出通紅鐵一圇,哪吒辣手一難捫,曾經巴峽猿啼處,不是愁人莫與論。

    觀音胡餅

    黃鳥啼春黃菊令,秋風吹起故園春,易識陰陽顛倒術,難知石虎產麒麟。

    回天關、轉地軸,日出西、月東沒,兔生絲、馬生角,倒騎驢、登華嶽,言前薦得自噓噓,句下承當阿錯錯。

    門裏出身易,身裏出門難。

    句中無句若為參,纔著思量早不堪,脫體道來猶不許,那容儱侗逞瞞盰?

    翠岩眉毛

    伯夷之清,下惠之和,伊尹之任,孔子之時。噫!身到黃河,此心不死,三千里外,切忌錯舉。

    無著五臺與文殊對談

    三三不解問均提,石火寧容佇所思,端的大人門下事,依稀不許野僧知。

    俱胝指頭禪

    既知明本分,又用指頭何?斫卻月中桂,清光應更多。

    大顛擯首座

    纔得春風花正開,翩翩蝴蝶過牆來,忽然又被風吹落,庶免游蜂胡亂猜。

    臨濟見僧入門便喝

    佛法無我、無人,何勞特地生嗔?引得瞎驢趁隊,當陽亂觸嘉賓。

    臨濟一喝分賓主

    一喝誰云分主賓?垂鉤意在釣金鱗,繇他白浪風濤險,收放須憑把柁人。

    興化擯維那

    自來無實法于人,興化老漢解當真,屈辱維那猶自可,餘殃後代恨何伸?

    芭蕉拄杖

    貪者不與、廉者不取,忘取、與者,一任隨喜。

    鼓山赴請

    凡聖交參總成戲,何如傀儡夜登場?夜闌人散場收後,留得虛聲到處揚。

    水菴一禪師曰:「西天胡子因甚無鬚?」

    西天胡子沒髭鬚,逐日同門見也無,不是頂門開隻眼,寧知此語不欺吾。

    佛炤禪師因孝宗宣問:「釋迦佛入山六年,所成何事?」對曰:「將謂陛下忘卻。」

    六年坐臥白雲深,天眼龍睛孰解尋?幸賴君恩猶記得,春風化雨滿叢林。

    疏山造塔

    為賣丁田故弄錢,登山志豈在腰纏?幸然古佛諳家計,一狀領過公案圓。

    疏山嘗手握木蛇,有問:「手中是什麼?」曰:「曹家女。」

    以木為蛇早眼花,那堪字女姓曹家?無端邈摹虛空骨,怪得溈山笑轉賒。

    夾山無義語

    廿年胡亂語如雷,平地無端起骨堆,伶俐衲僧忽掀倒,一坑埋卻請無猜。

    如來轉物

    有物可轉被物轉,無物可轉轉亦多,有無心物兩不立,虛空奚礙白雲過。

    楊岐三腳驢子弄蹄行

    心意相像,馬面團圞,驢子三腳,明眼難瞞。

    雪峰砂米

    淘米、淘砂驗若翁,無錢名紙信難通,饒將砂米一時去,熨斗煎茶銚不同。重勘過活,搏龍相見,饒伊過別峰。

    雪峰云:「望州亭相見了也,烏石嶺相見了也,僧堂前相見了也。」

    望州烏石先相見,莫看仙人手中扇,若然不具摩醯眼,等閒錯過娘生面。僧堂前見又怎生?脫底漆桶不勞呈。

    雪峰召曰:「傋頭陀何不遍參去?」備曰:「達磨不來東土,二祖不往西天。」峰然之。

    嬾向青山舉足,渾忘白日移輪,翡翠踏翻荷蓋,鷺鷥衝破溪雲,雖是龍頭蛇尾,到底卑不動尊。

    僧問巖頭:「古帆未挂時如何?」師曰:「後園驢喫草。」

    古帆未挂蓼花汀,水碧蘋香野趣真,料得問津人不解,風前一笑動江濱。

    雲居膺禪師因僧問:「羚羊挂角時如何?」師曰:「六六三十六。」

    好個六六三十六,斬草為籌數不足,蹤跡羚羊固不同,癡狂獵犬空相逐。

    曹山章禪師因僧掃地次,曰:「佛前掃?佛後掃?」答曰:「前後一時掃。」師曰:「與我過靸鞋來。」

    善屬文者不起稿,善走之人不觸道,說得分明直甚的,爭如過靸鞋來好?

    南院顒禪師問僧:「名甚麼?」曰:「普參。」曰:「忽遇屎橛時如何?」曰:「不審。」師便打。

    普參不審乾屎橛,不審便打知賞罰,若然特地審將來,肯把不審輕埋沒。

    九峰不肯泰首座

    石霜枯木誰堪偶?布衲區區嘗克守,將謂坐斷九峰舌,孰解返遭渠毒手?噫!久案誰為斷不平?烏臺之畔起包丞。

    雲蓋問石霜:「學人無奈何時如何?」霜曰:「老僧亦無奈何。」

    雲霞作飯滿林泉,露柱無心不解餐,禪客有心餐未得,只應常供覺皇前。

    龍湖問石霜曰:「祖師事肯相付乎?」霜云:「莫謗祖師好。」湖云:「是虛妄耶?」霜云:「是實事耶?」

    仰之彌高鑽彌堅,瞻之在前忽後焉,非實非虛傳未得,教君莫謗祖師禪。

    張拙參石霜

    巧不可得拙何為?點鐵成金不費辭,隨順世緣成大用,孰云妙悟不從師?

    地藏種田

    熏風翻片雨,翼翼野苗新,浩浩商禪處,何如樹下人?

    僧問落浦:「一向何處逃難?」浦云:「闤闠中。」

    避秦闤闠一何深?為報漁郎莫浪尋,啼斷子規花事了,杖藜閒步綠楊陰。

    報慈嶼禪師因僧問:「如何是佛性?」師曰:「誰無?」又問淨果,果曰:「誰有?」

    佛性誰有?誰無?自己原不糢糊,大人磊磊落落,嬰兒哆哆啝啝。

    同安丕禪師因僧問:「依經解義,三世佛冤;離經一字,即同魔說,如何?」師曰:「孤峰迥秀,不挂煙蘿,片月行空,白雲自異。」

    依不是、離不是,玄機妙處須神會,孤峰元不挂煙蘿,片月行空雲自異。是則是,莫錯會,乘言猶未離心意,撒手懸崖甦醒來,斯時宗教渾閒事。

    佛印問東坡云:「四大本空、五蘊非有,學士向甚麼處坐?」士無語,師代云:「適纔冒犯。」

    捏定咽喉塞卻口,一切佛法誰敢有?牢關把定不通風,飛騎將軍何處走?

    白水聲色

    聲非聲兮色非色,狼藉幽芬滿都邑,呼盧喝采非丈夫,萬兩黃金只一擲。

    瑞巖彥禪師嘗坐石上,每喚主人翁,復應曰:「惺惺著,他後莫受人瞞。」

    惺惺石上重重喚,無耳阿師孰解聞?喚起怪生連累汝,傍觀俱道弄精魂。

    玄沙三種病人

    佛法不在陰界裏,三種病患無端起,地藏善迴逆水波,玄沙自合慚惶死。

    玄沙白紙

    封取虛空上雪峰,果然千里喜同風,為憐漏泄虛空髓,仍把虛空漫塞空。

    仙棋仙著許誰曉?勝負尋常一笑了,堪憐傍玩採樵翁,爛卻斧柯何處討?

    鏡清道怤禪師因僧問:「未達其源,請師方便。」師曰:「若是其源,怎受方便?」

    不識其源出處何,誰知與世不同波?瀾翻不借東風力,倒嶽傾湫見也麼?

    鏡清問:「門外是什麼聲?」曰:「雨滴聲。」師曰:「眾生顛倒,迷己逐物。」

    門外何聲輕借問,髑髏穿過不多爭,眾生顛倒無分曉,解作蕭蕭雨滴聲。

    風穴昭禪師因僧問:「如何是道?」師曰:「五鳳樓前。」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問取城隍使者。」

    五鳳樓前達四方,城隍使者貌堂堂,鷓鴣自古啼南國,風氣初移到北方。

    風穴因僧問:「如何是佛?」曰:「杖林山下竹筋鞭。」

    杖林山下竹筋鞭,偶露春風舞翠煙,杜宇聲中歸去好,休教遺恨在桑乾。

    明招謙禪師上堂,眾纔集,曰:「今日風頭稍硬,不是汝安身處,且歸煖室商量。」便歸方丈,大眾隨至,師曰:「纔到煖室便瞌睡。」以拄杖趁散。

    風頭稍硬便抽身,煖室商量意氣新,開眼其如皆瞌睡,一時趁散有來因。

    白馬靄禪師因僧問:「如何是清淨法身?」曰:「井底蝦蟆吞卻月。」

    寸草拈來善隱身,蝦蟆吞月顯諸仁,果然獨步威音外,別有壺天不夜春。

    首山念禪師因僧問:「親到寶山空手回時如何?」師曰:「家家門前火把子。」

    門前火把炤荒涼,空手歸家活計長,若也貪他一粒米,管教失卻半年糧。

    首山因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風吹日炙。」

    不是心兮不是佛,風吹日炙是何物?窮深不必復挑燈,炤破多年山鬼窟。

    法眼益禪師因琛和尚問:「何往?」曰:「行腳去。」曰:「行腳事作麼生?」曰:「不知。」曰:「不知最親切。」

    衲僧行腳事何如?親切原來當不知,行到水窮山盡處,坐看雲起夕陽時。

    法眼因僧問:「如何是曹源一滴水?」師曰:「曹源一滴水。」

    答處仍將問處酬,從來直道懶綢繆,茆庵一個源頭上,那管飛花逐水流?

    天台韶國師因聞前語即得開悟

    萬山堆裏碧崔嵬,占斷春風消息稀,無意反聞聞底事,曹源一滴絕流機。

    宋太祖問:「臥龍深處不朝天,來此何事?」雪竇云:「難逃至化。」

    白雲巖下不貪閒,直欲敲開金鎖關,不是無心逃至化,大都有意面堯顏。

    宋太祖托缽問王隨:「大庾嶺頭提不起,今日因何在朕手裏?」丞相無語。

    不忘付囑作家君,治化淵源迥不群,托起缽盂輕借問,智臣應得諳斯文。

    僧問投子:「一大藏教,還有奇特事也無?」師曰:「演出一大藏教。」

    嘗言一字值千金,寫盡黃庭一卷經,世上所傳皆膺本,徒然留得換鵝名。

    五祖戒禪師因僧問:「如何是佛?」曰:「踏著秤錘硬似鐵。」

    秤錘踏著硬紏紏,拾得歸來便好休,只個己靈仍不重,阿誰更向佛邊求?

    太陽玄禪師曰:「道即不辭,恐上紙筆在。」

    驀會觀音吳道畫,始知處處得逢渠,道即不辭恐上紙,斯言鐫石又何如?

    清涼燈禪師問:「如何是西來意?」僧曰:「不東不西。」師不肯,僧即躡前問,師曰:「不東不西。」

    殺活從來作者機,莫將心識妄思齊,鳳凰鳴在青霄上,爭比山雞胡亂啼?

    慈炤圓禪師因僧問:「如何是佛?」曰:「水出高原。」

    水出高原味異常,休從漣漪裛餘香,源頭本在威音外,佛祖從來不敢嘗。

    慈炤圓禪師因僧問:「如何是古佛家風?」師曰:「銀蟾初出海,何處不分明?」

    轉出水輪空界行,千山萬水忽光明,眾生心地元清淨,古佛家風自坦平。盡道金波無透露,誰知銀漢好藏形?棲棲烏鵲南飛盡,又聽啼雞報五更。

    慈炤因僧問:「如何是不動尊?」師曰:「提不起。」

    甚的提不起?目前露些子。不與同床臥,誰知被無裏?

    慈炤因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一畝之地,三蛇九鼠。」

    一畝古地足蛇鼠,沒量大人請隨喜,舉頭明月在孤峰,放目已臨千澗水。

    佛鑑禪師因僧問:「如何是佛?」師曰:「喫飯咬著砂。」

    喫飯咬著砂,連飯須吐卻。肚裏沒冷病,不消服熱藥。

    大慧杲禪師因僧問:「心、佛俱忘時如何?」師曰:「賣扇老婆手遮面。」

    無心作佛佛無心,個是叢林沒處尋,陌路忽然親會著,幾乎無語對知音。

    高峰上堂,作女人拜。

    八十老婆重帶花,淡粧濃抹拜年華,只圖諸子伸眉宇,淨眼誰知也撒沙?

    高峰悟道因緣其來久矣,比年眾論紛然,各封己見,莫一是非。余因不揣鄙陋,欲以己見折中之,輒作十頌,謹似宗匠,雖亦掉棒打月,然而知我、罪我,我何辭焉?

    本來非佛亦非心,無夢何緣夢裏尋?莫謂主人成斷滅,不聞聞即是觀音。

    夢想俱無睡正酣,茲時孰與對談禪?醒來忽地開雙眼,月挂長空印百川。

    一拶五年疑不徹,聞聲薦去話頭圓,但得時中不瞌睡,蒼蒼元是舊青天。

    懵懂無知水牯牛,頂門撲破展雙眸,當年枉向無中覓,到此方知總自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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