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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二十六歲,參憨山、博山、聞谷、雪嶠諸大師。

    按行實云:予問憨山大師:「教中道,汝身、汝心皆是妙明真心中所現物,如何是妙明真心?」大師云:「一切智清淨,無二、無二分,無別、無斷故。」予曰:「當時世尊何不與阿難如此說破?只教將心微細揣摩。」大師云:「要他自理會。」予曰:「理會即不無,要且不是祖師西來意。」拂袖便行。

    參博山無異大師,問:「學人從偏位中來,請和尚向正位中接。」大師默然,予出云:「老大一箇善知識,被我一問,秖得口啞。」傍僧云:「還是你不識和尚意。」予掌云:「者掌要方丈和尚喫。」

    入浙中參雪嶠大師,問:「你是那裏人?」予曰:「西蜀又過西。」大師云:「我徑山八十一代祖師,也有幾箇是你四川人,惟四川人最惡癩。」予叉手前云:「合蒙高鑑。」大師遂留之。

    三年癸亥。

    師二十七歲,參湛然和尚,是年圓具。

    按行實云:予在顯聖,問:「紅臉是關公,笑臉是彌勒,未審二老出身處,請師決一決。」師云:「你看我麻臉是甚麼?」予曰:「不審。」師曰:「你圖口快。」予曰:「蒼天,蒼天。」後於座下頓圓大戒,補維那職。

    四年甲子。

    師二十八歲,參金粟密雲悟和尚,作染牛頌。

    按行實云:予在杭州西山病月餘,聞天台密雲和尚赴金粟請,予抱病過金粟。師問:「那裏來?」予曰:「雲門。」師云:「幾時起身?」予曰:「東山紅日出。」師云:「東山紅日出,與汝甚麼相干?」予曰:「老老大大猶有者箇語話。」師云:「我既如此,你者許絡索又是那裏來?」予震威一喝便出。

    師一日坐齋堂,顧予云:「他們都作染牛頌,你如何不頌?」予曰:「頌到有一首,只是鋪堂事忙,未暇呈似。」師云:「試呈出看。」予詣師前,畫一圓相,於中書一牛字。師云:「此是古人的。」予一喝便行。

    五年乙丑。

    師二十九歲,再參湛然和尚於海鹽天寧寺。

    按行實云:予在天寧一期畢,辭師歸蜀。師云:「全靠爾輩光揚法門,箇箇似你都去住山,那箇是應得的?」予曰:「學人病軀難理常住事。」

    師云:「我有天華、顯聖兩箇叢林,難道養你者箇病人不活?金粟老密只管東打西打,我替他擔盡干計,我老漢只用三寸綿軟舌,尚被人寫帖送我。你們要習,還習我洞上宗好。」予曰:「和尚但放心,學人固是他家種艸,正好拈條白棒,不順人情,打出禍來,大家受用。」

    六年丙寅。

    師三十歲,復上金粟,主維那西堂事,命造方丈。

    按行實云:再參金粟,作禮次,師云:「堂中少箇打磬的,送你進堂去。」予曰:「量才補職。」師云:「正是量才補職。」予主其事。

    師一日落堂,惟默然,予問:「正恁麼時如何?」師云:「你可到恁麼地否?」予震威一喝,師便打。予復兩喝,師云:「你再喝兩喝看。」予掀倒禪床,拂袖便行。師追上前,驀頭一棒。予曰:「恁麼為人,瞎卻天下人眼在。」

    師舉三聖因緣未畢,予又一喝,師咦一聲,出法堂去。至夜,予叩方丈,作禮云:「今日觸忤和尚。」師云:「屈打你。」予一喝便行,師趕至門外,云:「我到不恁麼,你到恁麼。」

    後補西堂,一日相撞,師云:「好新鞋,與汝蹋些泥。」予倒與師一蹋,師休去,旁僧云:「和尚也好頑。」師云:「雙獅距爪,你作頑會。」

    復為承當造方丈,緣淺,過杭州,寓昭慶竹院房,掩關,師每以書招出。造完方丈,是冬,眾盈五百,師乃命予與五峰分攝兩堂。

    七年丁卯。崇禎元年戊辰。

    師三十二歲,悟和尚書曹谿正脈來源一紙并信金付師,及莫春寓苕溪福山。越明年夏,受嘉禾東塔廣福禪寺之請。

    二年己巳。

    師三十三歲,八月初一日入院,方伯元履丘公并孫和石茂錫起伯諸護法、縉紳居士請開堂演法寺,即清涼國師之講席,向無提持教外別傳者,於是建立天童宗旨,開選佛場,自師始焉。

    是年,石帆岳司馬相訪,問:「法臘多少?」師豎一拳,岳頓然面赤,曰:「我東南水方人民老實,莫在者裏惑亂人。」師云:「貧道行腳十五年,今日惑亂著一箇。」岳曰:「惑亂我則可,只恐惑亂愚人。」師云:「阿誰是愚人?」岳瞪目視之,曰:「我也是路見不平,見你年幼,未是你做的時節。」師云:「釋迦老子初出母胎,指天指地,難道也是年幼,未是時節麼?」岳曰:「所以雲門要一棒打殺,我今日一棒打殺你,且作麼生?」師作怕勢,云:「貧道性命幾乎喪在門下。」岳躍然拜別。

    三年庚午。

    師三十四歲,為??轢嚴居士送大悲像入院上堂。少司成埽菴譚居士請題紫柏大師像,通金粟悟和尚法嗣書,悟和尚耑使送法衣至東塔。

    按:師上堂云:「大庾嶺頭提不起,雞足山前成滯貨,衲僧今日獲一披,如雲普覆華王座。」

    四年辛未。

    師三十五歲,題雪嶠大師像,題和石孫居士行樂圖,復子穀蔡居士書,題金粟悟和尚贊,示空外逵四維寬法語。

    起伯孫居士建大悲閣,請師上堂,云:「山僧住此二三秋,拄杖芒鞋未徹頭,千手大悲來摸索,一莖艸上現瓊樓。」

    翻刻《指月錄》流通海內。

    五年壬申。

    師三十六歲,買舟上天童省覲悟和尚,過顯聖,掃湛然得戒和尚塔。既歸,結夏,上堂,云:「東塔今年結夏,老牛老馬歸舍,雖無水艸供看,且喜鞭繩惡辣。」

    是秋,師欲還蜀,復上天童辭悟和尚。出山到寧波,慈谿爾赤馮居士延至家中請益,馮▆▆▆▆▆術,師力為拯拔,示以正知見,闔宅感悟。復請上堂,及歸,辭眾。按:辭眾,上堂,云:「楖栗橫擔不顧人,直入千峰萬峰去。」

    辭通郡紳衿,遂抵金陵,石衲余公於集生菴請小參,示準提菴琢璞公法語,為報恩寺淨心上人題指月軒。

    遊靈谷寺,題偈云:「偶來靈谷法堂上,坐聽松聲遞遠鐘,莫是誌公時說法,廣長舌底露機鋒。」

    及到夔之萬縣,寓廣濟寺,高梁紳士壽北涂公、中憲瀑崖高公、古良甫叔度昆仲迎師至萬年寺,虛白公虛席延留,旦夕問道。

    六年癸酉。

    師三十七歲,梁山邑侯費公、馮司列善長、胡玉川居士、心海法師請住萬峰太平禪寺。師四月入院,蜀人久未響此音,師一演唱,有志正因之士遠近趨風,爰開闢叢林制度,立九旬安居風規,為眾提持搥拂不輟,衲子獲益,互相激揚,山還水聚,道化日隆,乃有題十景之句、製先覺宗乘序。歸太竹,掃大持薙染師塔,復還萬峰。

    七年甲戌。

    師三十八歲,是年佛殿僧堂百廢俱舉,廊廡階砌堊墁一新,至冬落成。按:師上堂,云:「復古太平寺,悽然感廢興,寒灰八百載,破衲兩三僧。黠鼠居香積,妖狐吹佛燈,黃金重布地,不識有誰能?」

    與雪灘陳太史書,復江陰馮縣令善長書,象崖珽首座初受蟠龍請,師以書勉之。

    靈筏昌久親椎拂,師示以偈云:「有時度盡驢和馬,又去虛空接聖賢。」

    冬十一月受中慶請。

    八年乙亥。

    師三十九歲,春三月,維豐朱公、登伯馮公請住中慶禪寺,四方翕聚,鍛煉既嚴,省發亦眾,遇境逢緣,轉加策進。故入院上堂,云:「山僧向南方走一回,拾得幾箇金剛圈、一籃栗棘蓬,今日對人天眾前不辭拈出,與諸人共相吞跳。」以拄杖打圓相,云:「者是金剛圈,試跳看。」復豎拄杖,云:「者是栗棘蓬,試吞看。」(云云)。

    是年,悟和尚七秩,師修啟耑使上天童慶祝。復瀑崖高公問道書,復無際凌虛公書,復昭覺惟一公書。

    九年丙子。

    師四十歲,緇素嚮化,眾多事繁,立體宗寧為監寺,及師誕辰,萬指圍繞。復宕渠流長蘇公問道書,復雪門璨別峰璽字水拙書。是冬受開縣栖靈請。

    十年丁丑。

    師四十一歲,秋八月,住栖靈。冬十月結制,制中為眾提撕,略無倦色。按:病起上堂,云:「病僧為病極,說法乖法式,靜地念摩訶,尋聲入福慧。」復云:「二十年來經藥餌,不知此疾是膏肓。」

    復破浪舟偈云:「梅華雪子競峰頭,開落渾然春信浮,觸到面門須著眼,莫教穿過臭髑髏。」

    示竹微奉離指示法語。

    十一年戊寅。

    師四十二歲,冬十二月,檀越蘇流長請住渠縣祥符禪寺。先是君一老宿與蘇公闔郡紳士商確已定,欲建禪期,須行南方體裁。及師入院,百度整齊,遂立君一公為監寺,總理院務,衲子四來,率多氣岸。按:解制,上堂,云:「祥符解開布袋,放出一群猛虎,不會獅子翻身,箇箇解打口鼓。」蜀都自此咸欽法化之盛矣。

    十二年己卯。

    師四十三歲,春二月,王兵馬太乙、李居士鳳山請住廣安大竹縣無際寺。師初慮故里人愚朴,難向佛頭著糞,先復王公書云:「貧道垂髫時,視鄉黨中人多脂粉氣。今門下欲貧道唱還鄉曲,想是鵝王擇乳,素非鴨類耳。」至四月,師與眾同赴結夏安居,龍象蹴蹋展佛祖機用,一郡欣所未聞,後欲以梓里之情延師久住,時萬峰眾護法以太平開拓有年,宜永標赤幟,不可虛席也,乃強迎歸萬峰。

    十三年庚辰。

    師四十四歲,是冬,重整爐鞴,痛施鉗鎚,英靈泉湧,氣吞諸方。忽一僧從聚雲來,將吹萬上堂語呈似,師看畢,太息久之,乃普告大眾云:「聚雲釘樁搖櫓,妄擬祖庭,反謂嫡悟嫡據者為非,自甘嗣遠嗣死者卻是,甚至穿鑿識案,謾惑無識之輩,紐捏枝派,冒籍有宗之門。不知大慧門下有九十四人,迄今五百年來久無影響,而聚雲輩焚香發誓,結五十三人撾鼓陞堂,一旦嗣之,不知斯輩得何據乎?試問聚雲輩:夢眼何故不開?活的不嗣,而反嗣死無對證者。何不索性做箇過量人?獨擅嘉聲亦得,而乃刺腦入膠盆耶?既謂漢月致書,識聚雲為大慧種艸,則何不效黃檗、不嗣馬祖,而竟嗣百丈?今聚雲反嗣大慧而不嗣漢月,較之古人之智天淵矣。」遂作佛道聲價以闢吹萬遠嗣大慧之妄。

    十二月,開縣徐檀越通碧特修大寧佇候,復有敘府牟吏部尚書秉素、樊督臺我劬二護法耑啟,延師蜀南闡化。師以先受大寧之請為卻,而牟慕道之心甚切,更不相讓。越明春,重遣員役輿師,遂南行矣。

    十四年辛巳。

    師四十五歲,二月過酆邑,覺城柱迎師入平都山,與紳士同請益并祈法語。及抵敘州,緇素馳逐瞻仰。師曾有偈云:「拄杖肩輿入市廛,大驚小怪亂言傳,雖無道況垂千古,卻有禪名播萬年。」牟遂延於佛蓮禪院,日夕咨決心疑,滿慰夙願。以牟昔年奉差金陵,南中士大夫結社集生菴,牟得與同參。後因王程期迫,依依難別,朝宗和尚告曰:「天童衣缽正在破山,歸而求之,何用他覓?」今入師籌室,方知朝宗和尚恩大難酬。

    厥後師蟠龍開爐,峨嵋瓦屋僧侶雲臻,久參、初進,一皆覿面提持。按:是期上堂,云:「凜凜朔風吹敝廬,人人凍裂箇皮膚,就中有點天然別,分付梅華樹幾株?」時牟與樊喜法席之盛,得未曾有。

    十五年壬午。

    師四十六歲,春初於蟠龍解制,即放舟東下,過開縣,應徐公之請,而徐公已謝世矣。

    自師南上時,致書相報,徐公適於官潭舟中開函,不能速就思緒,便投身水中。徐公本浙人也,原親覲天童悟和尚,起法名曰通碧,客於開縣有年,故慕道之篤如此,四方聞者皆謂徐公真為法忘軀人也。師為彼小參,云:「西津壩即西方境,官潭子是白蓮池。」時大眾感歎,欲久住大寧,共酬徐公之願,伊闔宅不廢初志,一一傾心大開法席,乃安徐公位於禪堂之側。

    與眾同事作十二時歌,撰黃龍寺碑文。

    十六年癸未。

    師四十七歲,壬午冬,師在大寧聞亂風漸起,乃歸大竹之佛恩,以佛恩山深可避故也。此時人多風鶴之驚,大眾親師已久,依依不忍離其翼贊。

    叢林擔荷大任者則有雪臂巒、敏樹相、澹竹密、孤石憲、燕居申、丈雪醉,三吳等重為修葺,安眾待時。

    按《佛恩錄》云:「千千龍鳳從茲止,萬萬獅麟自此歸。」即豎大殿日上堂語也。

    是冬,烽煙四告,師謂眾曰:「汝等遠避,老僧聽天安命。」群賊入寺,見師形貌奇偉,誤認為達州唐進士,欲加苦拷,師慈心善導,為說山中道人行履,賊皆釋疑散去。即有偈十首,其一曰:「鬚短髮長近俗容,安名立姓謂唐公,于中幸有一星別,說法聲同意不同。」時眾皆遠遯,惟雪臂巒一人不離左右,雖與難亦無怨也。厥後眾方歸,強師過萬峰,抵佛香,建活埋菴。

    大清龍飛順治元年,甲申,時蜀中未通,尚沿崇禎十七年。

    師四十八歲,春三月,蜀江北岸遍地干戈,惟南岸山谿險危,兼有土兵禦侮,耑使馳書達石砫司秦總戎良玉夫人處,秦即差官同永貞上人過忠州迎入石砫之三教寺,風土人情更覺淳厚,可為安居之地。

    二年乙酉以至丙申年止,蜀中尚沿明號。

    師四十九歲,彼司之人嚮沾法化,信敬有加,初為隱遯計而瓢笠追隨,復成法席。示壽山福、蒼松鶴、竹帆波、覺城柱、默石悟法語,示馬宣慰嵩山偈,復黃銓部郎六解書。

    三年丙戌。

    師五十歲,春正月,師誕辰,緇素同慶,皆以世禮尊之,師亦怡然大快。時故舊紳士或耑書慰問、或親炙座前,如秉素牟公以古人懸艸履於門上為問,師復之最詳。與王相公春石書,與田兵憲素▆書。

    四年丁亥。

    師五十一歲,是春,近宸張公請住天祐寺,師於佛誕日入院,冬建禪期。蓋張公以司人未聞西來密旨,堅請曲垂開示,提醒人心。

    鄰有三台寺,碧虛老宿事師最切,自造壽塔,乞師作銘,并乞題行樂圖,云:「行住坐臥,人之威儀;松竹梅石,山之秀氣。器界根身,萬法歸一。爾鼻兮,香金爐;爾足兮,蹋頑石;爾耳兮,聲幽松;爾手兮,執如意。尚餘竹與梅,堅節而素質。呵呵!堪笑爾碧虛,堂堂乎若是。」

    五年戊子。

    師五十二歲,兵戈紛起,民不能耕,所遭饑饉。有骨力衲子同甘寂寥,勇銳辦道,師亦彌加提策,即有客相訪,隨家豐儉而已。示石年曹公偈云:「為月開門笑遠山,光樓聲發骨毛寒,老僧無別營清供,待客惟將竹數竿。」

    六年己丑。

    師五十三歲,嵩山馬宣慰請師為祖覃太夫人良玉對靈小參,三教主人常然公為師永貞長老請對靈小參,復侍佇黃公書,示厥中侍僧法語。

    二月,東川呂相國耑書迎入司中一晤,初以老病為辭,呂因軍務所羈,不能趨榻,強請再三,師乃策杖而往。一見,便把住問云:「你是呂相國麼?」呂曰:「不敢。」師云:「父母未生前姓甚麼?」呂擬議,師便棒。呂大怒,師復打。呂趨進,師笑云:「將謂將謂,原來原來。」遂說偈云:「無端平地起孤堆,嚇得虛空顛倒走,痛打金毛人不識,幾乎翻作跳墻狗。」呂出諍論,以勢相加,師又說偈云:「父母未生前句子,等閑棒著發無明,猛然省得非他物,十八女兒不繫裙。」呂乃省,送歸三教。後通書云:「承施棒喝,卻得透脫一陣黑風黑雨,原自天朗日晴,只恐一夥盲人不識此段因緣耳。」師復書云:「昨與閣下彈丸地上相逢,此奇緣也,勢不可不斗膽,果符素心,漆桶子快;不然,老僧與閣下咫尺天涯矣。承命敝檀越堅留三教,因天祐人來接歸,聊具瓢拂機緣偈語以悉鄙衷。」呂耑書謝云:「遠承切念,親囑慈旨,從今拜教多矣。他年天台山上,幸以隻手相攜。」(云云)

    五月,石司亦有烽煙侵境,呂耑使請師過渝之彭水,師欲上峨嵋逸老,辭呂出江。

    七年庚寅。

    師五十四歲,時立陽李總戎屯兵涪陵特營精舍,堅延憩錫,師以間關險阻暫允其情,後李事師如弟子禮。師嘗謂李曰:「上帝好生,宜護惜殘黎。」李即出令,不許誤殺一人,迄今蜀東頌德不已。

    小山于總戎聞師直心導物,未親法音,延至黃化城署中,頻頻請示佛祖因緣,師一一隨機獎勸,或說罪福、受報、好醜,皆以不殺為至德。于心感悟,乞垂法語,并請題雙松,偈云:「城開黃化松雙栽,為鼓風濤引鶴來,近日如何枯不併?獨參天地靖氛埃。」方欲久沾慈誨,而李復延歸涪陵。

    八年辛卯。

    師五十五歲,是秋,張兵與于李相戰,師復入南濱,進梨水。忠路司覃公諱敦源者,延住福田寺,禮遇甚優,有「苦李昔拈今熟也」之句,蓋覃曾親師椎拂,故契合如斯。

    鐵鶴寺象崖法嗣訃音至,師悼以偈曰:「遙聞鐵鶴已沖霄,留下空巢期寂寥,瓢笠思隨雲水散,風帆義逐雨華飄。念年鼓粥終初志,十處開堂始稱豪,同汎錦江三峽上,豈知爾去益吾勞?」

    是冬,萬縣首四譚公以北岸地方烽煙大息,懸佇歸里,猶慕景星,耑使延師出江,重布當年法化。

    九年壬辰。

    師五十六歲,是春,率眾還,南浦譚公迎於太白崖萬年寺居焉,見愚賢菴玉環、續長等,獲瞻師面,如隔世重逢,左右給侍最為精勤。

    首四譚公每邀譚爵臺士心、西崑兩大護法與師終日劇談,共慰多年積慕之懷。

    請題太白崖詩,云:「太白危巖坐,舞華飄杖黎,穿人鼻孔句,為我省詩脾。調古噴寒玉,風高長紫芝,詞壇騷骨在,付與林鳥啼。」

    緇素方謀久住之策,本明徹、西瞿望亦緣別師有年,議諸檀越梅、王、冉、徐、楊等請師過開縣休夏。及到龍城,見聞者莫不合掌加額,咸稱古佛重來。與本明偈云:「干戈隊裏幾經秋,恐我師徒難聚頭,今日相逢舒一笑,兩城煙水自悠悠。」

    四月一日,於紫雲寺安居一期畢,范、楊二檀越請於栖鳳結制,師陞座,云:「紫雲解座,栖鳳陞座,雖是兩彩一賽,要且不離者箇。」以拂子打○云:「佛子住此地,則同佛受用,常在於其中,經行及坐臥。」

    至冬,高梁聖瑞姚護法請住金城寺,乃為眾開爐,舊日參隨衲子同聚法筵,大振頹綱,宛如昨日。

    十年癸巳。

    師五十七歲,聖瑞姚公請於師,曰:「和尚門墻高大、龍象甚多,非大道場不能海納山容。弟子卜得一山,俗傳古之黌宮,尚有老桂二株,局面恢弘,可建一大梵剎,乃屈杖履一遊。」師覽云:「此山較之,千二百五十人同居,猶其少者也。」

    是秋,鳩工採木,於佛成道日豎大殿、方丈、僧堂三十餘楹,即名之曰「雙桂堂」,遂結冬安眾,頓成大觀。

    十一年甲午。

    師五十八歲,丈雪醉自夜郎來省覲,師命上天童代掃悟和尚塔,每告醉曰:「老僧欲詣先老和尚塔前拈一瓣香,奈年來荒亂,道路荊蓁,汝不辭勞,可先為老僧一往。」遂書送行,偈曰:「雪骨冰肌誰箇知?臨行相贈扇頭詩,清風贏得還歸握,漫莫逢人露一絲。」并送法孫佛冤法語。

    十二年乙未。

    師五十九歲,得法弟子分化四方。凡乘▆▆▆者,聞師嚴峻之風,咸欲親承棒喝。奈川原曠絕,兵燹之後,百里無人。其負笈來從,有樹下宿者、有塚間宿者、有溪畔巖穴而宿者,皆冒險乘危,甚至官司嫌疑而鞫問者。如斯道路,楚水秦關猶霧擁雲臻。

    是冬,立靈木綬空如禪為監寺,心宗、慧心為副寺,清溪為首座,本如為維那,道雅為典座,松溪為直歲,卓爾、朴存、燕石、繼竹為知客,雲幻聖可參之西缽,忘我東也為侍司,分領其事,規約整齊,雙桂道風大振遐邇矣。

    謝銓部郎沛之、曾邑侯勝幢入山問道,答田司李維敘書,答牟將軍麟玉書,復趙孝廉羽鐄書,復法孫語嵩裔書。

    十三年丙申。

    師六十歲,復李制臺培之書,復方太史神生書,復文督學君山來韻,為馮明經砥中薦先考列司善長對靈小參。是年,凡嗣法門人、遠近學侶皆集座下,同慶大年,雖遐陬僻壤,莫不繪師像而瞻禮焉。

    十四年丁酉。

    師六十一歲,關南平西親藩福晉耑使齎信香、法衣、并法被、爐奩、華幔、茵褥,凡法座之可嚴飾者無不備焉,請上堂說法,請題自真贊及法語以歸。緣法孫懶石聆住漢中府靜明寺,與藩府相近故,特來請法也。

    十五年戊戌。

    師六十二歲,慕義譚侯府士心薦先慈請說法,師命靈木緩理院務,同眾至天城對靈小參。譚感謝,請於太白巖萬年寺休夏,尋受請結制。師暇時偕諸公遊天生橋、流杯池、岑公洞,勝蹟名蹤,皆有乘興之句。

    是冬,歸雙桂。時丈雪醉住嘉禾青蓮寺,東塔監院清白常勤,舊房僧慈霖洽,同紳士金太師之俊、譚司業貞默、朱郡侯茂時、汪進士挺、王方伯庭、文學施博翁、天麟法姪嚴大參等,修公啟,請再住東塔。師因巫峽烽煙未盡,猶多阻滯,以稍遲趨命復之。

    復徑山法弟費隱和尚書,示再三法語,示鐵印法語,示野月法語。

    十六年己亥。

    師六十三歲,李制臺出師夔關,耑書問道,師復最詳,更贈以偈,有「重開巴國蘇民困,再造夔門起世賢」之句,李覽大悅,志擬旋師,躬親法座。後巫峽屯兵六載,屢裁問答之書。

    十七年庚子。

    師六十四歲,峨嵋諸剎名宿思聆法音,欲究此事。有法孫紫芝住峨嵋之萬年寺,眾與商確,專趨法座,啟師逸老峨嵋。師辭以衰病,不能跋涉。後峨嵋高志之輩皆接踵而來,朝夕磨礪,師施以本色鉗錘,均有深省。

    十八年辛丑。

    師六十五歲,法堂告成,廊廡畢備,復建一楹於法堂之左隅,題曰「寢堂」。凡斲木拽石、挑磚運瓦,皆僧侶躬為之,猶有力行而恐後者。制臺李嘗問使:「雙桂叢林體制,僧徒功行何如?」使對:「以梵宇巍峨,寮舍恬靜,其中皆真誠學道之士,約萬有餘指。」李乃大書「燈傳無盡」四字額之。

    康熙元年壬寅。

    師六十六歲,為靈隱文題自真贊,為兩生從題自真贊,為法孫憨月燕石題自真贊,復白刺史完初來韻。師與白酬答最契,有「惆悵離騷壇未冷,平都山又墨花生」之句。

    是年師歸故里,重修度親菴,安眾學道,與眾說法,用報親恩。蓋此菴建於崇禎末年,以世亂未及落成,今特為修理,亦不負度親初志云。

    二年癸卯。

    師六十七歲,為印貞劉夫人薦夫君譚西崑上堂,為梁山縣令飛雲彭公入山飯眾上堂,為襄陽于元戎小山題平寇伯彥侯曾公像贊,復重夔鎮程元戎萬夫書,復忠南汝止高副使書,復遵義余太守君維書,示譚虞卿任卿兩總戎法語,題天童悟和尚真贊,復風穴雲峨法姪書。

    三年甲辰。

    師六十八歲,是秋,巫山已定,楚蜀道通,師有天童之行,速於急湍,乃發書渝城,喚蓮月正歸。書云:「雙桂常住,汝當來接手,以代一臂之勞,令老僧往天童掃塔,報師恩德,不忘遞代相承也。萬望垂憐,至祝至祝。」正趨座右。

    時制臺李凱旋太夫人訃音倏至,即差員役進雙桂請師薦親,前歸巴渝,以候杖臨。

    師命雲嶠水監院、蓮月正領眾,乃過長壽縣,及抵渝城,緇素爭先拜於街市,乃至屠兒亦皆稽首。

    李延寓觀音寺,於官衙設座,請師為母說法。李跪聽母位之側,蓋思親之切而尊法之至也。

    示李制臺楊夫人法語,示子李雯法語,示秉儒牛公偈,示寶峰慧偈。

    後李欲留住崇因寺,師不勝應酬,辭歸雙桂,道途風雨,每有寒暑之恙,掃塔之行自茲未果。

    四年乙巳。

    師六十九歲,丈雪醉中興昭覺,張撫臺坤育、鄭提臺西雲、郎藩臺鈞衡、李臬臺息六、郭道臺餘菴、冀府尹蓑翁入山問道,醉以師平素行業、動靜體裁、出詞吐氣迅捷鋒鋩,言於眾宰官皆懷企慕,迺力修昭覺,各通請書,師以老病辭謝。

    時澹竹密自成都艸堂特趨慶祝。於佛成道日,師命秉拂上堂,以法衣、拄杖、爐拂等總付代勞。

    夔州邢府尹拙溪入山問道,師示以偈:「食祿元來各有方,老僧雙桂君瞿唐,相逢沒甚好消息,拳頭巴掌絕商量。」新寧沈縣令廷勱入山問道。

    是冬,南北學者及得益弟子連袂而來,趨歸如市,師命眾執事竭力開爐,彌加整飭,迺普告大眾曰:「今年不惜眉毛,重打口鼓,向後更不說禪、亦不說戒。爾等欲參禪、受戒,不可後也。」眾謂師年尊謝事之說,而不知已無意於世矣。

    五年丙午。

    師七十歲,正月十五日,將眼、耳、鼻、舌、身、意分成六偈,付囑六人,以終生平之事。

    越廿一日,師誕辰,遠近士大夫、當道宰官、及入爐鞴久近弟子左右環擁,莫不懷香瞻戀,共慶大旬。自此謝絕人事,閒居寢堂。

    至三月初十日,師示微恙,落堂告眾云:「老僧年經七十,四大漸頹,報緣將盡。」眾等白言:「耑人請醫。」師云:「不可,人生去來,原屬平常,何必貪壽?但率眾修塔,乃是真孝。老僧行徑雖異諸方,然去亦不同故套。從上有坐脫立亡者、有拈拂豎指者、有奇言妙句驚世駭俗者,老僧若入涅槃,秪是起居如故,候時至則瓜熟蔕落,自然之道也。至於叢林風規,確守為上,亦如老僧住世無二,勉之。所有竹杖、瓢笠、道具之類分與舊契,尚存衣缽之餘可付丈雪醉修昭覺祖庭。」

    至十六日午時別眾,眾皆潸然。師卻就寢,少頃復坐,指燭顧眾而逝。僧俗弔慰,哀聲震地。

    丈雪醉至,欲舁棺至昭覺建塔,眾皆力爭,遂塔全身於本寺萬竹山之前,仍公舉雲嶠水為監院,眾執事如舊。丈雪醉負衣缽爪髮,塔於昭覺影堂之側。

    師建法幢凡十有五,陞堂語要、普說小參、機緣法語、拈頌偈贊、書問雜著,先是丈雪醉編成十二卷,離為二冊,刊入嘉禾楞嚴藏室流通。其有後錄、如記錄,參之秘所集,亦刊行以壽於世矣。

    剃度弟子印開等凡百餘人,嗣法弟子八十七人,南北分化,各振家聲,或輔弼叢林,深養厚蓄、或誘一郡、或導一國、或居止不定,訶佛罵祖,雖未付授而昭昭然大有光明者,又未可枚舉也。

    若夫宰官紳士,有入山問道者、有久入參請者、有隨緣理會而漸漸發悟者、有親受鉗錘而處處露鋒鋩者、有同事攝化而弘護法道者,亦莫能盡述。

    師根性猛利,天資高強,工夫急切,徹悟淵深,行腳扣擊,當鋒已少其人。出身作用接物端如掣電,所以自東塔開法,至于西川十五名藍,驅耕奪食,皆是利害腳手,鍛生煉死,無非惡辣鉗錘。凜凜威光,如嵒壁千仞;赫赫聲譽,似雷震九天。縱逢劍戟武夫,瞻德容而斂其暴怒;即遇王公宰輔,欽法令而小其威權。

    晚年隨鄉入俗,謙光應機,笑裏有刀、泥裏有刺,或語、或默,或喜、或嗔,皆莫辨其可否,直令人懷疑而發悟。差殊品彙,教澤均沾,一知半解,雖士庶亦有焉。故示寂時,毋論遠近、貴賤、緇素,輓詞哀聲盈門而追慕不已耳。

    今敬述平生出處大略,攷全錄歲月而編次之,以為後世取則云。

    破山明禪師年譜(終)

    破山明禪師塔銘

    敕封徵仕郎、翰林院庶吉士、癸酉科孝廉巴縣劉道

    開撰文

    賜進士及第內弘文院編修,遂寧縣李仙根篆額。

    賜進士出身徵仕郎、禮科給事中、前吏兵工左右給事中、翰林院庶吉士、廣東道監察御史劉如漢書丹。

    原夫江漢炳靈、岷峨毓秀,山川間氣,聖賢篤生。自少林西來、曹溪纘緒,而南嶽一馬首誕什邡,是則宗門之盛,實吾蜀人啟之也。自時厥後,代有名宿,莫不家敷智蕊、戶燦心燈。求其得髓弘宗,圓機應世,王公欽範,走卒知名,本衛法之苦心,運大人之作用,逆順莫測,遊戲無方,不得不推我萬峰老人矣。

    師諱海明,號破山,俗籍順慶之大竹,元勛奕葉,相傳蹇忠定之裔孫;古佛因緣,共說昭覺勤之轉世。生含異質,幼挺奇標,堯眉舜目,幾符智者之姿,龜背鶴形,不讓純陽之表。亦娶妻而生子,同耶輸與羅睺。行年十九,忽厭塵凡,薙髮出家,挑包行腳。偶聽慧然法師講《楞嚴經》,至「一切眾生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淨明體,用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輪轉」,遂終日疑悶,乃閱古人公案,如銅山鐵壁,無隙可入,於是孤身出蜀,見數耆宿不能決疑。

    俄住楚之破頭山,刻期取證,以七日為限,逼拶至極,經行萬丈懸崖,自誓云:「悟、不悟,性命在今日了。」

    時交午未,忽見銀色世界一平如掌,信步舉足,不覺墮於崖下,竟將左足跌損,從前礙膺之物泮然冰釋,高聲叫云:「屈,屈。」

    自此出山南行,參數員尊宿,末後至金粟,機鋒上下,才辯縱橫,粟書源流一紙,加以信金一緘,秖受下山暫住苕溪。

    己巳秋,嘉禾紳衿請住東塔,遠近學者歸之如雲,粟聆之曰:「華開檇李,果熟蠶叢。」

    癸酉春回蜀,卓錫於萬峰古剎,學者歸之,亦如東塔之眾也,有「黠鼠窺香積,妖狐吹佛燈」之句,蓋鰓鰓乎有今日狂禪之慮矣。師主萬峰凡十餘年,甲申以來,刀兵橫起,殺人如麻,有李鷂子者殘忍好殺。師寓營中,和光同塵,委曲開導。李一日勸師食肉,師曰:「公不殺人,我便食肉。」李笑而從命,於是暴怒之下多所全活。昔人以澄公之於二石,如海翁狎鷗,師不但狎也、而且化之矣。拯溺不規行,捄焚無揖讓,此之謂也。然自此人目師為酒肉僧,反有藉師為口實者,師以救生為衛法之苦心,甚不得已也。

    壬辰癸巳間,蜀難漸平,師回梁山之金城寨。去寨半里,有舊紳別墅,尚餘老桂二株,師葺而居之。顏其堂曰「雙桂」,門曰「福國」,麤成叢林,而四方學者至復如歸。師隨其一知半解輒有付囑焉,或疑其付法太濫,而不知師於此又有深心也。蓋佛法下衰,狂禪滿地,倘一味峻拒,彼必折而趨邪。師以傳法為衛法之苦心,甚不得已者也。

    師之名,上自朝廷、下及委巷,近而中夏、遠而外國,罔不聞知。總制李公奠安全蜀,數遣使迎,師皆力辭。甲辰秋再使敦請,師不得已,飛錫臨渝,盤桓九旬,相得甚歡。李公享師以牢醴,師閣箸曰:「山野昔遇惡魔而開齋,今逢善友而止葷,從茲不御酒肉矣。」遂辭而歸。

    丙午正月廿一日,壽臻古稀,道俗集慶者萬有餘指。

    至三月初十日,師示微恙,預申沒後之約,不用茶毘內棺外槨,便服入殮窆如俗人禮。是月十六日亥時,盥漱搭衣,以手指燭,端坐而化,壽七十,坐臘五十九。

    坐道場語錄一十二卷,入嘉禾紫柏院,流通海內焉。

    時有得法弟子丈雪醉公將塔師全身於梁之艮龍山麓,影堂設於成都之昭覺,走書請銘於不佞,道開矍然曰:「予何言?師之道德在天下,天下之人能言之也;操履在叢林,叢林之人能言之也。必欲予言,亦言其甚不得已之苦心耳。夫甚不得已之苦心,是馬祖之所難也;馬祖之所難而師易之,雖謂師為什邡之跨灶可也。」

    爰系之銘,銘曰:

    坤維禪宿,  肇自馬祖,  臨濟溈仰,  兩燈並譜。

    濟下兒孫,  楊岐獨盛,  傳至天童,  枝端派正。

    萬峰崛起,  忠定後裔,  矯矯人豪,  堂堂法器。

    十九辭家,  廿七圓戒,  不屑蹄涔,  直操溟澥。

    金粟老子,  眼明手毒,  一瓢惡水,  洗腸換骨。

    再振滹沱,  旁起四宗,  花開檇李,  果熟蠶叢。

    九坐道場,  單提心印,  魔與魔民,  一戰而勝。

    烹佛鍛祖,  補天立極,  師於祖庭,  實有勛惠。

    劫遭離亂,  殺人無算,  處劍戟林,  如家常飯。

    遊戲神通,  飲酒食肉,  長鯨吸川,  燒豬果服。

    但爾諸方,  不當學我,  伊尹之志,  有之則可。

    酒肉破戒,  濫付招毀,  原師之心,  大不得已。

    天子聞名,  王侯願交,  黃麻不羨,  青山逍遙。

    行年七十,  化緣已畢,  雙林、雙桂,  是一?是二?

    無偈可留、  無法可說,  獅子頻呻,  指燭而滅。

    遺令官斂,  法同縉紳,  身後一著,  猶是逆行。

    艮龍之麓,  窣堵堅好,  八部天人,  香花圍繞。

    隻履已西,  幻殼斯藏,  我銘貞石,  萬祀垂芳。

    破山明禪師塔銘(終)       板附楞嚴

    (浙江湖州府尹副)

    (曹溪正脈三十七世法孫徹巖捐貲敬刊)

    (破山老人年譜補入語錄流通海宇)

    (法孫 正生對 常奇書)

    (康熙庚戌冬日,嘉禾楞嚴寺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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