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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续灯正统卷三十二

    南海普陀嗣祖沙门西蜀 性统 编集

    临济宗

    大鉴下第三十五世

    天童密云悟禅师法嗣

    长沙府沩山五峰如学禅师

    临潼任氏子。丱岁失怙。从五台天齐剃发。圆具於澄律师。遂徧历诸方。参天童於金粟。一夕话次。童蓦伸脚曰。你作么生。师以脚踢之。童笑曰未在。师曰。和尚道看。童倒卧。师曰。也只是困。童曰。又与么去也。师礼拜。一日辞行。童握拂曰。唤作拂子则触。不唤作拂子则背。不得拈起。不得放下。不得下语。不得无语。不得错举。若不错举。即分付汝。师连跳曰。不要不要。童曰。犹是乱叫乱跳。更试举看。师转身曰。某甲去也。童乃付。后掩关弘济寺。僧问。如何是乌龙一滴水。师曰。虚涵万象。僧拟议。师以杖趂曰。不宿死尸。问释迦出世。端为何事。师曰。贫儿思旧债。僧礼拜。师曰。何不再问。僧拂具便出。师曰。痴汉又恁么去也。僧参。师敲门一下。僧拟开口。师即闭却门。问文殊起佛见法见。声未绝。师曰。阇黎当受山僧顶礼。僧拟开口。师以手掩却。师出关率众至乌龙潭。以拄杖探水曰。因甚龙不见。侍者向前礼拜。师便打。者便喝。师以两手掩耳。者打筋斗而立。师哂之。师至大沩同庆寺祖塔坐次。明维那礼塔来。师曰。礼者枯骨。作么明。曰将谓忘却。便礼拜。师遂起去。一日普请择菜。明维那曰。我要止静去。师曰。那里不是静。明打师一掌。师曰作么。明曰。那里不是静。师大笑。癸酉春出山抵金陵。中丞余集生。请驻锡祇陀林。缁白听法者万指。未几染微恙。至七月二十二日午刻。书偈掷笔而逝。法嗣养拙明。迎归灵骨。建窣堵波於大沩之麓。

    苏州府邓尉山汉月法藏禅师

    生缘梁溪苏氏。自幼圆颅於本邑德庆。及长。读高峰录有疑。历十余秋。至三峰掩死关。闻折竹声。忽然大彻。时天童旺化金粟。师往谒焉。值童上堂。举僧问古德。朗月当空时如何。德曰。犹是阶下汉。僧曰。请师接上阶。德曰。月落后相见。童乃顾师曰。且道月落后又如何相见。师拂具便出。开炉。即命首众。

    住后上堂。僧问。如何是第一玄。师曰。不是涅盘心。如何是第二玄。师曰。亦非正法眼。如何是第三玄。师曰。三世诸佛只自知。六代祖师口难宣。僧作礼。师曰。汝既知时节。吾今不再三。乃举盘山曰。向上一路。千圣不传。慈明曰。向上一路。千圣不然。径山曰。向上一路。热碗鸣声。师曰。不传不然。热碗鸣声。我今无说。汝亦无闻。下座。以拄杖旋风打散。

    上堂。年年冬寒夏热。朝朝夜暗昼明。使得十二时辰。看看能有几人。喝一喝曰。太平本是将军致。不许将军见太平。

    病起上堂。山僧前日。通身是病。昼夜攒簇不得。何啻四百四病。正当病时。病亦是病。药亦是病。那知更有个不病者。及至病退身安。从前寒热。众苦相貌。总不知向甚处去也。三百骨节。八万毛窍。一一抖得。乾乾净净。徧觅病源。了不可得。始信者髑髅皮袋里面。直是安置伊。不得病与不病。是甚么闲。大众。祇是一个身子。且道。因甚有两样。喝一喝曰。夜冢髑髅原是水。客杯弓影竟非蛇。个中无地容生灭。笑把遗编篆缕斜。

    上堂。未离兜率。已降王宫。未出母胎。度人已毕。拈起拄杖曰。者上座甚么劫中成佛来。僧出众曰。容某甲说道理得么。师曰。大喻三千。小喻八百。祇要恰者上座意便了。僧曰。拘留孙佛劫中。某却与者上座同参。直至如今。团不圆。分不开。无数知识出世。例皆懡[怡-台+罗]放过。和尚明鉴。是神通。是三昧。师曰。眼若不睡。诸梦自除。僧掀倒几案。师下座。顾大众曰。三峰今日。死中得活。

    上堂。露柱脚跟稳密。灯笼眼界光明。阅徧五湖禅客。握草尽作黄金。蓦然枕子堕落。[祝/土]杀坚牢地神。一向点胸点肋。到此漫不关情。山僧真实相告。又道平地陷人。喝一喝曰。海枯终见底。人死不知心。

    师举。百丈再参马祖。被祖一喝。丈直得三日耳聋。颂曰。尽道英雄志可伸。长驱席卷见精神。葫芦谷断燎天火。一马为龙得几人。

    僧问如何是安隐境。师曰。石幢倒卓门前水。树骨横撑殿后山。曰如何是安隐家风。师曰。黑袈裟下云承座。白楖栗边风逗人。曰如何是安隐禅。师曰。坐到月圆香未过。卧教日出粥方粘。曰如何是安隐事。师曰。钟声过后催厨版。经韵消时接夜香。曰无眼耳鼻舌身意。意旨如何。师曰。床下龙眠云半夜。石边鸟宿露初更。

    问未雨已前时如何。师曰。冻草带残雪。寒花夹野云。曰正雨时如何。师曰。阴阴烟雾里。落落数家村。曰忽然倾倒时如何。师曰。大江初涨白。孤屿不停云。曰雨收云散。又作么生。师曰。芒鞋携短杖。随意过桥东。

    师室中尝举竹篦子话。勘验学者。稍或拟议。便痛打出。崇祯乙亥七月示疾。侍者问。如何是身后事。师曰。床头老鼠偷残药。壁上孤灯照旧衣。者复问。师举手曰。放下幔子着。遂酣睡。至中夜索浴更衣而逝。塔建本山。

    破山海明禅师

    西蜀蹇氏子也。弱冠得度。从慧法主听楞严。咨疑不决。遂出蜀住破额山。单丁三载。忽於经行之际。见一平世界。不觉堕岩损足。至半夜翻身痛剧。忽省。叫曰屈屈。一居士曰。师脚痛耶。师劈面掌曰。非汝境界。寻参博山云门。后谒天童。童问。那里来。师曰云门。曰几时起身。师曰。东山红日出。童曰。东山红日出。干汝甚么事。师曰。老老大大。犹作者个语话。童曰。你者些络索。从那里得来。师震威一喝便出。次日同僧入方丈。童命里首坐。师曰。昨日走得。今日走不得也。童曰。作贼人心虚。师曰。是贼识贼。童颔之。命莅第二座。入室次。童问。内不放出。外不放入。正恁么时。以何为界。师曰。竿头丝线从师弄。不犯清波意自殊。便出。崇祯己巳。出世禾之东塔。

    入院上堂。拈香祝圣毕。复拈曰。此一瓣香。斧斫不开。刀劈不破。一任风吹雨打。遂成乾屎橛。撞着忤逆儿孙。不辞拈出。爇向炉中。供养现住金粟广慧。传曹溪正脉三十四世密云悟和尚。用酬法乳。敛衣坐曰。香已拈了。更要说个甚么。山僧素志。本欲深栖岩窦。隐迹过时。不意撞伙铁面皮居士。善具辣手。惯会拏云。拽入者保社。开张臭口。说几句燥皮胃话。以光法门。山僧自揣愚劣。不会打葛藤。只好举则古人住院因缘。以塞来命。昔日简禅师入院曰。圆通不开生药铺。单单只卖死猫头。不知那个无思算。吃着通身冷汗流。者老汉住院。还有个死猫儿头。卖弄腥膻。遂引苍蝇成群作队。山僧今日到院。也无死猫头卖。亦无生药铺开。以手作擎缾势曰。单单只有者个。大众且道。者个是甚么。曹山好颠酒。破山吃着曹山酒。醉得通身俱是口。瞎秃光儿骂上天。又来拈棒打颠狗。蓦拈拄杖。卓一卓曰。还知么。知则途中受用。不知则世谛流布。喝一喝下座。

    后住夔州万峰太平禅寺。据室曰。万峰山顶别人间。上有梧桐开合欢。不是假鸡栖泊处。个中唯许凤凰参。顾视左右曰。有么有么。时一居士。向前问讯。师曰。鸡栖凤巢。非吾同类。

    上堂。僧问。不参禅不念佛。只学无心应万物。师曰。那里是汝无心处。进曰。无心岂有处。师蓦头一棒曰。者个聻。僧无语。乃曰。者个事二乘胆丧。十地魂惊。所以古人道。有一物明历历黑漆漆。上拄天下拄地。常在动用中。动用收不得。大众。既在动用中。为甚么收不得。速道速道。

    上堂。值驴鸣。师曰。平地起骨堆。虚空堕地走。撞着瞎驴鸣。将谓狮子吼。震威一喝下座。

    石帆岳司马问。法腊多少。师竖一拳。岳勃然变色曰。我东南水窟地方。人民老实。莫在者里惑乱人。师曰。贫道行脚十五年。今日惑乱者一个。岳曰。惑乱我则可。只恐惑乱愚人。师曰。阿谁是愚人。岳瞪目视之曰。我也是路见不平。见你年幼。未是你做底时节。师曰。释迦老子。初出母胎。指天指地。难道也是年幼未是时节么。岳曰。所以云门。要一棒打杀。我今日一棒打杀。你且作么生。师乃作怕势曰。贫道性命。几乎丧在门下。岳跃然拜别。

    僧问。如何是一六开天。师曰。竹密山斋冷。曰如何是二五成性。师曰。荷开水殿香。

    问迷者迷醒者醒。如何是独脱一句。师曰。八角磨盘空里走。曰不会。师曰。不会别参。曰参个甚么。师曰。八角磨盘空里走。

    问学人终日吃饭。不曾齩着一粒米时如何。师曰。一个斑鸠九只鸟。

    月潭法主问。还是悟有悟无。师曰。放下有无来。向你道。主作听势。师曰。惯会装聋作哑。主曰。我是真聋。师曰。真龙何不上天去。

    师不安。维那问曰。和尚尊候如何。师曰。七七八八。那曰。七七八八。还是好耶不好耶。师曰。一任卜度。

    康熙六年丁未。示寂於梁山双桂堂。世寿七十一。僧腊四十四。有语录十二卷。行世。

    杭州府径山费隐通容禅师

    闽之福清何氏子。年十四。依镇东慧山落[髟/采]。首参寿昌。提无字话。工夫纯切。遽忘寝食。忽一日觉身世俱空。话头脱落。目前虚逼逼地。问昌曰。今日看破和尚家风了也。昌曰。汝有甚么见处。师便喝。次参云门博山。往返至再。不能了手。天启壬戌。闻天童寓吼山。师冒雨往谒。问觌面相提事若何。童便打。师曰错。童又打。师震威一喝。童复打。师又喝。至第七棒。平生伎俩知见。泮然氷释。后上天台省觐。童问。熏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汝作么生会。师曰。水向石边流出冷。风从花里过来香。曰离此又如何。师曰。放和尚三十棒。曰除却棒又作么生。师便喝。曰喝后聻。师曰。更要重说偈言。童休去。既而随童赴黄檗。未几命师继席焉。

    开堂日。僧问。昔从黄檗去。今向黄檗来。作么生道个无来去底事。师曰。头顶天脚踏地。曰黄檗消息更如何。师便喝。曰砂盆虽破。家风犹在。师曰。与阇黎无干。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师曰。打教髑髅穿。曰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曰。掀翻坐具地。曰如何是人境两俱夺。师曰。一并收下。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夺。师曰。一任[跳-兆+孛]跳。

    上堂。今朝初一。好个消息。若还不会。又是明日。所以道。举一不得举二。放过一着。落在第二。山僧举一了也。是汝诸人。如何委悉。便下座。

    上堂。向上无门拨不开。折旋俯仰几多回。等闲踏倒珊瑚树。格外风光特地来。如是则转短寿为长年。改粟柄为禾茎。不是曩劫培成。亦非今时造就。且道。端的在甚么处。千红万紫从君看。那把春风度与人。

    上堂。全身担荷。赤体提持。要是夙有器骨英灵汉子。於寻常日用。活卓卓地。不将奇特言句。贴於额头。玄妙理致。蕴於底里。专用格外钳锤。独距宗门牙爪。生擒猛虎。活捉狞龙。纵有言超佛祖。行过舍那。入此阃域。未免横身拶出。其余之辈。观心作念。着意思惟。尘寂光生。而有神颖妙慧。自作去就。毕竟构他语脉不上。要有者等丁卓。始可别行教外单传。直指。主持棒喝全行正令。而与从上瞎驴蹄角相似。且正当恁么时。回机就位一句。作么生道。本来不借修行得。那说心明与法通。卓拄杖下座。

    腊八上堂。冻饿雪山欲断腰。明星忽现便成妖。当时我若同斯会。劈脊拦腮定不饶。何以。家无白泽之图。必无如是妖怪。虽然如是。还有为释迦老汉出气者么。有则不负今日供养。其或不然。莫怪山僧揩死蛇头好。遂以拄杖。一时打散。

    住天童上堂。入大宝剎。登大法坛。吹大法螺。击大法鼓。演大法义。显扬临济宗猷。提持向上一路。指纵则万别千差。透脱固一字也无。到者里。先师面目现在。太白风规犹古。摧邪挽正。据真锄伪。直得四海沸腾。五岳起舞。佛祖於是欢呼。龙象自此奔驰。乃至若贵若贱。是凡是圣。四众普集。俱在一处。人天交接。两得相见。都教个个机契单传。人人悟同本得。然则即此大宝剎大法坛。钟鼓喧天。法雷震地。灵山胜会宛然见。深沐皇恩不等闲。便下座。

    住径山上堂。天空地阔。山高水长。如鹏博万里。扶摇自在。朝阳峰下。祥光满目。晏坐当轩。八面玲珑。钵盂峰顶。香积成堆。更有大人拥护。其间头头彰宝所。一一显真机。心目所知。手足所到。无非是格外乾坤。古佛家风。从缘荐得。匝地优昙。就体消停。荆棘横生。所以学道人。贵乎缘境会心。从心了境。心境一如。方名解脱。始信古人谓通玄峰顶。不是人间。心外无法。满目青山。忽然洒落时。又作么生。山月如银牵我兴。闲行不觉到峰西。卓拄杖下座。

    小参。举雪峰示众曰。南山有一条鳖鼻蛇。汝等诸人。切须好看。师曰。蛇无头不行。长庆曰。今日堂中大有人丧身失命。师曰。张开蛇口。云门以拄杖撺向面前作怕势。师曰。露出蛇斑。僧举似玄沙。沙曰。须是我棱兄始得。师曰。与蛇揩痒。虽然如是。我却不与么。僧曰。和尚作么生。沙曰。用南山作么。师曰。跳出蛇窟。乃曰。当时雪峰会里者一群蛇。今日被山僧挑向拄杖头上。要教他生也得。要教他死也得。要教他不生亦得。要教他不死亦得。所谓把住则四方无路。放行则草丛里辊。现前兄弟。还有与古人出气者么。有则出来为蛇画足。无则山僧放者一群蛇。齩杀汝诸人去也。以拄杖一时打退。

    小参。举古人曰。百丈三日耳聋。不在马祖一喝边。黄檗吐舌。不在百丈耳聋处。是汝诸人。还识百丈黄檗么。若识得他二人。到方丈来。吃一锺茶。一僧随后至曰。装聋作哑。师曰。那个装聋。是谁作哑。僧无语。师曰。将成九仞。犹欠一篑。

    师问灵机曰。兴化打克宾。意旨如何。机曰。怜儿不觉丑。师曰。既打趂。何谓怜儿。机曰。也要和尚具只眼。师便掌曰。要我具只眼那。机曰。不是某甲恁么道。争见得和尚。又一日问机曰。世尊拈花意旨如何。机蓦竖一拳。师曰。不得唤作拳头。又作么生。机打师一拳。师打机一棒曰。且道是赏是罚。机曰。少卖弄。师颔之。

    师每问众曰。衣带下一线清风。意旨如何。僧多答。师皆不诺。於顺治庚子二月十九日。寂於福严。寿六十九。依法阇维。得舍利光灿者无数。嗣法弟子辈。分散舍利。建塔金粟福严黄檗诸处。有语录二十卷。行世。

    嘉兴府金粟石车通乘禅师

    金华朱氏子。依天真海藏脱白。禀具显圣。徧参诸方。终不自肯。后谒天童於金粟。顿契玄旨。呈偈曰。我手何似佛手。赤脚蓬头便走。直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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