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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理他。”秋原膝上铺着平板电脑，还在头也不抬低打着代码，“他把烟都留着回家抽。”
两个人面对面盘腿坐在落地窗边，好像要进行什么秘密的宗教仪式。
“你说什么？”y的动作停住了。
“那我们怎么办。”苏倾即刻变得忧心忡忡，她怔怔地盯着面前的白米饭，甚至连饭也吃不下去了。
“我可以用手指点烟。”苏倾凑过来说，她将中指和拇指并起，“啪”地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一簇火苗从她指尖升起，随即很快熄灭了。
那个穿黑色骷髅头t恤，剃着小平头、戴金属耳环的日本男孩看着他呛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哈哈大笑，他的笑很别致，用y的话讲——“像是驴喘气”。
随后他的拇指轻轻压在她的拇指上，用力按动了一下。
“你见过驴？”
就是这一眼——
苏倾y的窗台边发现了一只被用作烟灰缸的玻璃培养皿。
乱转了一会儿之后，苏倾的身体飞速朝门口走去。
“跨进去。”他盯着那警告的字样，急促地命令道。
随后眼睁睁地看着苏倾将那根从他嘴里取出来的抽了一半的纸烟，懵懂地含进那榴红色的双唇间。
在学习压力最大的时候，天台或者卫生间窗边，这群计算机竞赛的长胜者、联合政府实验室的预备队员、优异的高中男生们，他们常常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像几百年前的小混混们一样……吞云吐雾。
苏倾气鼓鼓地站了片刻，慢慢地朝他走去。
她坐立不安道：“那么你呢？”
“要么要么？”秋原抬起下巴小声追问。
“好啊。”y叼着烟说。
y倚靠在窗边，短发桀骜地翘着，他的脸侧是大片透明的玻璃，玻璃外则是笼罩在夕阳下的，斑斓如水彩画的城市一角，芦苇和波光粼粼的河面。
吃饭的时候，y对她讲起了手相的事。
事实上，她早就好奇了。
“咦，你怎么不吸呀。”她拿培养皿接住了掉下来的烟蒂，疑惑地喃喃，“都烧光了。”
在那样的情形下，没有人能拒绝她，她眼里坐在他身边，像观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新奇地观赏着他。
“滋味怎么样？”秋原揣着口袋笑，十分得意地说，“我知道一家地下工厂，专卖烟草，价格很可观。”
“尼古丁对身体有害。”苏倾看了他好半天，终于慢慢地说。
y的手一抖，心跳猛跳一拍。
他转着看了看，稍微勾起嘴角，冷艳得像只猫。
y在学校跟男孩子们聚集的次数明显变少了。
“我穷。”y装模作样地瞥了眼自己的手指。
这个时代，教员对于学生的管理是过分宽松的，除非他们自杀，或自残，做出有害生命的行为。
苏倾还站着没有走开，一下一下地锨动电钮，好半天才想起来这赃物是自己没收来的。她的脸上迅速生了大片红晕——她面部也增加了传感装置，自从加了这个功能之后，她感到脸上每一天都在发烧。她请求y将它去掉，可他不，有时候她感觉到他甚至以看到她脸红为乐。
苏倾黑色的眼里满是惊恐，求救地看着他，然而她现在已经不能说话了——她的嘴和身体完全处于应急模式，脑门上的红色警告仍然在闪烁着：“火灾警告！火灾警告！”
“你等等。”y迅速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拖进了洗手间，关上了门。
y几乎是同时将手放开，那只手像被追赶了一样，不动声色地飞快地撤回了背后。
“再来一遍。”他几乎央求道。
临走时，她鬼使神差地扭头看了那小孩一眼。
“这么好。”众人惊异道。有人羡慕地说：“我妈妈要知道，可不得揭了我的皮。y的家长这么开明吗？”
手上被塞进一只打火机。
紫色窗帘被风吹拂着摆动，她把培养皿拿去清洁的时候，迎面碰上了背着书包上楼来的少年。
y：“……”
“火灾警报！”录制好的电子音从她嘴里发出，她立刻站起来，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着，显然程序已经失控了，身体里有另一个设定好的声音在说话，“火灾警报！请尽快排查。”
水龙头扭开的瞬间。
y哼笑一声，随即肩膀被秋原亲昵地、用力撞了一下，险些撞掉了指间的烟。
甚至他舍不得抽完那根烟，也舍不得火星灼完它，长时间地盯着那团火星发呆。
“苏倾？”y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吓了一跳，连忙跳起来跟了上去。
“不试试吗？”y的头倚靠在玻璃上，随意地看向一边。
他含着一点迷离的神色，将嘴里的烟取出来夹在指间，挑衅而引诱地冲她笑着：“你不想尝尝？”
她的声音伴随着清脆的脚步声：“前提是你每天最多两根。”
依旧是一板一眼的、管教孩子的口气。
“等着吧。”秋原用力按下了回车，坏笑道，“总有一天我们得到他家里去看看。”
“你怎么不去买玩具小火车呢？”秋原冲着他的背景大喊。
y的第一支纸烟来自于初中同学秋原，地点在教学楼的男卫生间。
苏倾俯下身去，两只辫子在空中画着弧线，他的手几乎包裹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微凉，手心有些湿。
他有些着恼地看过去，却撞进一双干净好奇的眼睛里，好像稚童被没见过的什么美景迷住了一样。
男孩子们纷纷附和。
她俯下身用一双羞耻而略微期待的眼睛看看他，随即将迷茫的目光慢慢移到了那闪烁的火星上。
y满不在乎地笑笑，当着她的面点烟，吸了一大口，转头吐在窗外，一扭头，却发现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
门口有教员经过了，他警惕地抬起眼，不过那老师很快走了过去，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再次懒洋洋地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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