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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quer的游戏规则为两个五人小队展开对战。守护自己的远古遗迹的同时。进攻摧毁对方的基地。每位玩家操作一名英雄。从一级开始。带领自己的部队与对方征战。
邱樱瞪着干涩的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围观团来此一游。邱樱听说你被乔女神打爆了？”
她心里翻江倒海地涌起一阵阵异常的酸楚。和着空荡荡的失落感。什么东西突然沉了下去。
“现在职业圈都变得乌烟瘴气了。选队员不看实力看人脉。季向空这种菜鸟。我上我也行啊！真不知道他靠那张小白脸潜了多少人。”
邱樱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开口：“不用了。不如你帮我一个忙吧。”
屏幕陷入一片灰色。左上角弹出了一个小框。上面显示着——
见他对上自己的目光。她装出经验老到的样子。故作镇定地别开脸。
他起身向门的方向走来。边走边随意地掀起背心下摆擦脸上的汗。邱樱的脸“唰”地红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季向空的肌肉结实而匀称。八块腹肌下人鱼线若隐若现。令她想起了Abercrombie & Fitch里那些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购物袋。
她再转念一想。不对啊。Conquer的匹配系统是根据队伍成员的平均水平来寻找对手的。乔馨平时直播也就跳跳舞、唱唱歌。游戏水平也很烂吧。怎么可能匹配到带着季向空的我呢？
如今网络直播发展得如火如荼。但每个新兴产业在发展成熟前都会存在各种问题。直播平台上有些女主播以暴露、挑逗博人眼球。不知不觉间便形成了“脱得多才赚得多”的风气。因此不断被新闻媒体进行负面报道。导致很多人以偏概全。以为这就是直播行业的全部。
Dragon。“稳”。失误率奇低。防守坚如磐石。
十几页的回复里充斥着对季向空的指责。甚至还有不堪入目的人身攻击。虽然之前直播时弹幕上观众对季向空的态度就令邱樱觉得诧异。可她没想到他的风评居然差成这样。
最近的回帖则是将邱樱和季向空结合在一起骂。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攀过他们的肩膀。缓缓铺洒在地面上。俊男美女。这厢脉脉含情。那厢满脸真诚。
她一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边将声音调整到直播模式。甜美而不失高冷地回道：“哦。好的。请等一下。我看看那天有没有其他安排。”
而回帖的精彩程度堪比小说。
天在下雨。满世界都是哗哗声。季向空淋着大雨站在公共电话亭前。邱樱躲在里面。睁大了眼睛瞪着他。她踮起脚。想站得和他一样高。却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达到他下巴的地方。她的身子摇摇晃晃。一个重心不稳向前倒。脑袋磕到了玻璃门。疼得她“哇”地叫了一声。
邱樱无语凝噎。有种历史即将重演的预感。
林逸轩看了看邱樱。又将目光转到季向空的脸上。来回几次后。露出了谄媚的笑容：“我这不是成人之美么。”
邱樱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
那天临别前她软磨硬泡。总算要到了季向空的微信号。不过他说他训练很忙。不常查看。
后来邱樱通过种种途径得知。这些可能是竞争对手乔馨所为。她与邱樱的直播时间都是晚上黄金档。自从邱樱的直播间大火后。她的人气便随之下滑。邱樱是个人主播。没有任何后台。乔馨便动用经纪公司的力量排挤她。
邱樱还在发愣。一旁的节目助理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走啦。所有嘉宾到后台集合。”
邱樱只好飙起了演技。表明自己并非粉丝。找季向空实在是身有要事。
她还想说什么。季向空在那头突然压低了嗓音。用极其温柔而宠溺的口吻缓慢地说：“别难过。赖我了。”
邱樱从梦中惊醒。心跳犹如擂鼓。过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
名为“818游星直播平台四大绿茶婊榜首邱樱”的帖子人气高居不下。帖子里刚开始无非是那些陈词滥调。说她明明是个游戏渣。原来在直播平台的全民星秀频道混。没什么人气。后来死皮赖脸地留在人气最高的Conquer版。就是冲着游戏频道的巨大宅男基数。没想到半路出家。对圈内情况不熟悉。抱大腿居然找上了季向空。
“嗯？”季向空的语调拖得长长的。“你指什么？”
季向空没有理她。
脑海中浮现出那天晚上他如同得了狂犬病的疯狗般追着自己满地图咬的画面。她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直跳。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两个都是没本事。只能靠脸吃饭的。渣男贱女。绝配啊。”
邱樱记得季向空打的位置是三号位。劣单。印象里是个烈士一样的角色。
左上角再次弹出小框。击杀者：Floria。乔馨的ID。
头像是他戴着耳麦的侧脸。十分养眼。邱樱那一肚子委屈顷刻间烟消云散。
“这边死得真惨。没观赏性。我去隔壁看乔馨和裴大神去了。拜拜。”
对方开始滔滔不绝地解释。他提到的术语太多。邱樱没全明白。只知道就像足球有前锋、中锋、后卫、守门员一样。Conquer职业战队也分为一到五号位。功能各不相同。
“Void季向空对阵美国天才少年Disaster以及对方的辅助和打野。在一对三的情况下还无脑送死。开局15分钟。挂了7次。活活将对方大哥养成了怪物！
“居然是季向空！”
“这家伙以前在韩国电竞圈混过。二线队都不要他。被踢了后屁滚尿流地跑来中国抱大腿。你们说收他的俱乐部管理是不是脑子里装了屎？”
和导演组沟通顺利后。邱樱进入了亢奋的准备期。她是个存钱狂魔。平时甚少买买买。这次为了上电视不惜花重金置办了一套Alice+Olivia的行头。
是的。赚钱。非常努力地赚钱。
VPG。“凶”。打法凶悍。压迫性强。
弹幕里的冷嘲热讽愈演愈烈。邱樱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最终她“啪”地关掉了摄像头。结束了直播。
落单。被击杀！打野怪。被击杀！躲在队友背后。被Summit闪到身侧打晕。乔馨远程一箭。击杀！索性缩在家里。被钩子钩出基地。击杀！
她咬了下嘴唇。还是忍不住发了条微信：“今晚八点。你还记得吗？”
“哎。是你呀。”
转眼间。之前所有的愤怒、委屈、不甘、懊恼都随着这句话被吹向广袤无垠的天边。化为邱樱唇齿间一个软绵绵的“嗯”。
八点零五分。
林逸轩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你找季向空？”
季向空扫了邱樱一眼。面向林逸轩：“你怎么带她进来了？”
她点开季向空的微信头像。看了好久好久。
“坑了C神还敢出来带妹。谁给你脸了？！”
【西雅图全球总决赛统计数据出炉。三号位中Legend季向空垫底！】
季向空。Legend短板！中国Conquer之耻！垃圾！”
邱樱躲在防御塔后。被Summit和乔馨越塔强杀！
邱樱没有正面作答。甜笑着转移话题。
飞机在上海落地。邱樱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邱樱盘腿坐在椅子上。眉头拧在一起。仿佛能挤出水来。她咬咬牙。正准备将季向空拉入黑名单。手机突然铃声大作。吓得她猛地跌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接下里的游戏经历如同噩梦。Summit仿佛将邱樱标为了猎物。只要她在视野范围内。他便不顾其他人。径直向她发起攻击。打到只剩一点血后便让乔馨将她击杀。
不知不觉间。邱樱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
反观乔馨。早已获得极好的武器和防具。将近10级的等级碾压。令她能不用帮助便吊打邱樱。
没有回复。
乔馨那边。Summit对她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没事就给她上大药回血。让人头送装备。她打钱他便在旁站岗。她有危险他第一时间赶到。她指东他不敢往西。简直狗腿至极。
屏幕上清一色是对季向空的嘲讽和唱衰。邱樱的脑袋里瞬间电闪雷鸣。这是怎么回事？
骄傲和自尊这些东西。在那年秋天她匍匐在地上绝望而卑微地乞讨时。就已经被残酷的现实磨平了。
一整个晚上。季向空都没有发来任何的信息。黑暗的房间里。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进来。邱樱在床上翻来覆去。忍不住起身打开手机。屏幕亮起的光令她猝不及防地眯起眼睛。
邱樱讷讷地点头。
季向空的Void居然冷眼旁观！
……
邱樱缩了缩脖子。无措地扯着衣服下摆：“哎……我……”
季向空语调放软：“对不起。我赔你吧。”
“你说为什么？”
自从走上了直播这条路。邱樱就没少挨过观众的骂。但这一次。她竟无法控制情绪的波动。方才在游戏里季向空对她的生死不闻不问。她向他求救。他竟无动于衷。
回家的路上。邱樱哼起了小曲。抬起头。湛蓝的天空似乎在无限地与她接近。不断有白色的小花像羽毛般掉下来。掉在她的脸上。她用手把脸遮住。指缝中透过些刺目的光晕。那些花从她的手掌滑下来。轻悠悠地消失在空气中。它们弄得她很痒。
什么新生代第一中单！职业选手欺负一个不擅长玩游戏的女生算什么啦！
邱樱坐在电脑桌前编辑新微博“这周末的直播会有特殊嘉宾哦”。附上在Legend俱乐部门口的漂亮自|拍。发送。
“哈哈哈哈。你还指望季向空？这个废物自身难保啊！”
事情远比她想象的严重。Legend这次输了比赛。被公认为队伍短板的季向空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带妹虐狗。各大平台再次涌出对他的批判之潮。邱樱也因此遭到波及。关于她的黑帖全部被顶上热门。
她的头越垂越低。似乎马上就能哭出来。
她心中的期待就如同缓缓上升的气球。飘到高空中被细针扎破。于是不断地下坠。下坠。
过了很久她才平复了心情。用力拍拍自己的脸。季向空答应和她组队双排。她也不能马虎。于是迅速做起了功课。
“你帮帮我呀。”再一次被乔馨撂倒在地后。邱樱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邱樱握着镜子的手不住地颤抖。老天开眼。最近正愁没法直播。人气大跌呢！
数分钟后。邱樱身侧传来了趿拉拖鞋的声音：“你们这些小姑娘。懂不懂得矜持啊？人家季向空都说了不接见粉丝。你们就不要死缠烂打了嘛。”
工作人员闻声迎了过去：“Summit。你来啦。”
林逸轩用不同的音调“哦”了好几声。似乎是在做激烈的心理斗争。过了好一会儿。他贼兮兮地冲她招招手：“来来来。哥哥我带你进去。”
VPG Summit。
这简直是羞辱！
“我话没说完。”他将脸凑到她耳边。声音低沉。“无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短暂的西雅图之行走到了尾声。邱樱头抵在飞机窗户板上。感觉自己像是做了场梦。
她本以为那会是场持久战。没想到季向空居然那么快就上钩了。
邱樱垂下眼帘。眼眶似乎因为伤心而有些泛红：“这样啊……不好意思。本来不应该找你的。但那支口红对我有重要的意义……”
季向空敛住笑意。挑挑眉：“这才认识几天。你就开始向我提要求了？”
她双击Conquer的客户端。进入练习模式。
她心存侥幸地尝试。但他一条都没有回复。
“美颜摄像头。本人很丑。”
Floria：还想杀我。就凭你？都说了Conquer需要动脑子不适合你。别跟条癞皮狗似的赖着不肯走。
他的眉头随之皱了一下。手指抚上了流淌着雨水的电话亭门。邱樱再次踮起脚。对着他俯下的脸亲了上去。
Legend。“巧”。战术灵活。风格多变。
她手肘支在桌子上。手掌捧着脸。眨着大眼睛傻乎乎地笑。慢慢地细细地回味起方才同季向空相处时的每个画面。他噙着笑意的嘴角。弯成月牙的眼睛。低沉好听的嗓音。透过皮肤传来的炙热温度。以及那句……
他的冷漠如此明显。也许他从一开始就等着看她的笑话。
Floria：我最近在做个任务。“在野区里杀同一个敌人十次”。现在还差一次。邱樱你快帮我完成嘛。
“她没来Conquer前混的是炉石圈。那时候冒充自己是大神X的女朋友。”
【Legend季向空与VPG女CEO深夜酒店幽会。电竞交际花名不虚传！】
“那局的最后。他在队友全亡的情况下打出超神！团灭对方！美国解说都捶桌子了。最后高呼Summit无解！”
“你看她这图P的。背景的电线杆都弯了。”
又死了。邱樱气愤地一摔键盘。
她点击寻找比赛。很快便准备就绪。进入双方选人阶段时。弹幕再一次爆炸了。邱樱看了一眼场上十人的ID。发现乔馨赫然在列。心情顿时跟吃了苍蝇一样。
邱樱不喜欢上贴吧和论坛。这间接导致了她对职业圈缺乏了解。出于好奇。她进入电竞论坛“虎克”的Conquer版。很快便看见了首页上红色加粗的帖子标题。
群众的想象力是丰富的。他们描述得惟妙惟肖。将她心机婊的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反正隔着层网络的屏障。乱泼脏水也不需要负什么责任。
邱樱一条条看着恶毒的评论。脑袋嗡嗡地响。手指紧握成拳。指甲深陷掌心。告诫自己不要在意。
这位同行甚至建议邱樱编一段季向空始乱终弃的故事。引发网络口水大战。博得关注度。
“季向空。四大皆空！大招全放空！”
英雄每次死亡便会掉落金钱。加上邱樱根本没有机会打怪升级赚钱。15分钟后她便经济全场垫底。等级最低。全身的装备只有一双草鞋。可谓人见人欺。
尽管如此。大部分女主播还是希望能有绯闻。有话题性才会有更多人看。
季向空回答得无比坦然：“你说想跟我双排。没说要我保你。我以为你是个高手呢。和我一起只是为了提高难度。”
八点十分。
邱樱一鼓作气：“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乔馨的得意。
我赌裴熙他就是个长相丑陋、没见过世面的猥琐男！
眼看时钟一分一秒接近直播开始的时间。自己的游戏界面却毫无动静。邱樱不禁心生忧虑。他……他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击杀者：VPG Summit。
“裴熙。中国新生代第一中单！”
当时她沉浸在能参加节目的喜悦中。参与的嘉宾名单居然被她选择性无视了！
眼见乔馨的血条即将到底。邱樱的技能突然被打断。再一眨眼。Summit已经挡在了乔馨身前。两刀暴击。邱樱的英雄应声倒地。
A组：季向空（Legend Void）。邱樱
虽然乔馨很倒胃口。不过托她的福。观看人数一定会暴涨的。邱樱正在胡思乱想。弹幕却给了她一个完全没料到的走向。
邱樱不住宿。在学校附近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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