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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西音那双冷得掉渣的眼睛，毫无征兆地落入他视线。
倪蕊的事情是个意外，一颗投石掷于海洋，水花没激起，甚至连沉入海底的资格都不配，就这么随浪而去了。
“哎呦，你总算笑啦。”岑月长舒一口气，“你这几天精神特别差，我都没敢问。”
顾和平说：“公司那边事情也多，徐秘书往医院跑得勤，这个钱串子，都脑出血了还惦记赚钱。哎，说这些，也不是替他卖惨。小西，你和平哥不惯着他，是非对错，那都是周哥儿的不是。你放心，我训过他了，他也悔了。你知道的，周哥儿好面子，浑身都是王八气。可有些话，他不说，不代表不知错。”
前天晚上赵西音回家，他还给留了一小碗红烧排骨，“跟你李阿姨学的新做法，你要觉得好吃，明天我让启深来家吃饭，赵老师顺便给他上上课，提提醒。”
而那个lolita小甜护工嗓子细细腻腻的，“您中午想吃什么？油焖虾少辣可不可以？晚上八点后不要喝水哦，您明天早上还要抽血化验肝功能和大小便。”
赵文春叹气，这傻闺女，两天都是这状态。
赵西音奋力甩开他的手，再转身时一脸愤恨，“护工啊？护工替你穿衣服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半身不遂，智障得连衣服都不会穿了。周启深，你就是个骗子！死骗子，我要再信你，我，我，我……”
张一杰说：“明天我让小赵过来，绑也得绑来。”
大家都在猜原因，岑月像只小狐狸，在赵西音耳朵边悄悄说：“我听到张一杰打电话，是大老板住院啦。”
顾和平敛了笑意，抿着唇，表情正儿八经的，他说：“我刚从医院过来。”
赵西音回团里训练，岑月这个一级情报员太尽职，重要消息一网打尽，“你知道吗，倪蕊走啦。”
赵文春什么都没问，但血浓于水，好像又什么都明白。他给赵西音递纸巾，一张一张地递，擤鼻涕的声音，啜泣打嗝的声音，赵西音多伤心啊。
门是敞开的，赵西音还没走近，就已听到周启深的声音。
赵西音一直闷闷的，听到这也不乐意了，“姐什么姐啊，我就比她大一岁。”
到了医院，病房在走廊最安静的那一间。
“我缺热情。”岑月说。
赵西音说：“你还吃呢，马上就要考核了，不怕长体重啊。”
赵文春给她热好牛奶，“你把饺子盛出来，冬至吃饺子，冬天不冻耳朵。”
一直沉默的赵西音，忽然就被触动了开关，情绪一浪三高，“上什么课？吃什么饭？为什么给他吃，您能不做给他吃吗，他不配吃您的手艺，不给他吃，就不给他吃！”
说服什么？
生活在继续，一分一秒，二十四小时亘古不变。
无望，对，了无希望。
其实气氛挺压人的，怎么形容呢？
赵西音多坦然一人，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多半时候，是个愿意与真情实感握手言和的人。
“小西，小西！”周启深瘸着腿儿追出去，抓住她胳膊，“你听我解释，那女的是医院护工，我这两天做检查做得够呛，得有人帮衬，而且她也不是我叫来的，是顾……”
孟惟悉一身伤，倒也不是多严重，但有伤在脸上，怕惹非议，所以闭门谢客。并且瞒着孟家，一个人在他京郊的庄园里休养，只秘书每天往返两次，汇报重要工作。
赵西音没反应，手指缠着手指，指甲一点一点抠皮肤。
赵文春哎的一声叹气，然后默默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把周启深的电话号码按了删除。
临近考核，大家训练得都卖力。晚上自个儿加训的，清早就来训练房练功的，女孩儿们之间那点暗潮汹涌，在远大前程面前不值一提。
——
吓着了，也气着了，“周启深干的是人事儿吗？”
明白了，能让俩位爷幼稚成毛头小子的，再没第二个原因。
——
正说着，熟悉的声音从前边过来，“小西，这儿。”
周启深肝儿颤，手机都差点给砸了：“你明天来参加我的遗体告别会吧，滚过来给老子披麻戴孝！！”
周启深右腿骨裂，压根望尘莫及。他对着墙壁狠狠捶了一拳，整个心肝脾肺肾都疼了起来。
赵西音坐在出租车里时，其实已经说服了自己大半。
手机震，是顾和平。
赵西音气得指天发毒誓，“我就胖死，我就变成大肥猪！”
周启深怔然。
先左手，再右手，穿戴得齐齐整整后，周启深转过身，面朝门。
换别人说这些，就略显刻意博关注。但岑月不会，这姑娘眼珠明亮，目光清清澈澈的，好像在说，不管是坏心思还是好心思，都在这双眼睛里啦，诚不欺你哟。
父亲永远爱女儿。
“周哥儿上次伤得挺严重，骨裂，还有轻微脑震荡，这几天一直住院做治疗，上午复查了片子，医生说有点怕脑出血，他自己知道轻重，没敢出院。但情绪挺不好的，没事儿就看着窗户发呆。那模样儿，挺废。”
“岑月。”岑月笑得眼睛弯弯，“月亮的月。”然后学他的京腔，儿化音溜溜的，“那你叫什么名儿啊？”
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这种小机会不招恨，走得师出有名，体体面面，并且能很快平息流言。
上午，团里又临时发了个通知，原定于后天的考核取消，时间再定。
赵西音从卧室出来，黑眼圈重得能当国宝。
赵西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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