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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落魄和悲愤，她和程枫以及那个未婚妻面对面地谈了一次。未婚妻初中辍学，性格泼辣，还想要对她动手。宁蔚钳住她的手腕，把人甩去一边，冷冷道：“我也是个受害者，程枫和我交往的时候，并没有告知他有婚约。”
她父母早逝，童年不幸，少年遇人不淑，她得过抑郁症，无数次想过去死。直到去年，她漂泊来到清礼这座城市，在酒吧，遇到一个每一周，都会点右手边的卡座，安静听她唱歌的男人。
有时一两百，有时五六百。
“放他娘的狗屁！”霍礼鸣狠狠踹了脚石头，“都上我家的头上拉屎了，我他妈能忍就是个怂逼！”
几十万到手后，程枫变了一个人，或者说，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相识时，恰好撞见他人生得意时。程枫工作不上心，和团队闹掰，豪言壮语地出来单干。
这是宁蔚第一次提分手。
宁蔚蓦地抬起头，眼里却没有雀跃的光彩，她低声说：“早还完了，但那家人贪得无厌，一直找我麻烦。”
宁蔚：“错的不是我，我不走。”
宁蔚那一刻，想到了死。
宁蔚低头扯了个很淡的笑，再抬头时，目光干涸无光，是一种对命运死心的认栽。
一辆疾驰的小轿车狂按喇叭，但，已经来不及了。
这几年，宁蔚疯狂驻唱，只要有活儿她都接。地下黑场子，音乐节和声，甚至县城商场开业的大舞台表演，她都愿意去。
霍礼鸣绷着脸，把宁蔚从副驾驶拽下来, 压着她的肩膀往石凳上一坐, “你就没什么跟我说的？”
却从未想过，这一次，在佟家父母面前，却彻底崩溃。
宁蔚劝过他，不要这么冲动。
佟辛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佟斯年。
故事冗长，寥寥几段，却已是她半世人生。
两辆车一前一后, 霍礼鸣没往她住处开, 而是横冲乱撞地开去了郊区公园的山顶。轮胎摩地的刺耳声，一把方向盘甩到底，终于停住。
霍礼鸣嘴角动了动，一脸护短到底的坚定神情：“那我也站你这边。”
程枫好言劝不动，就疯了般冲去窗户边，一脚跨上窗栏尖叫：“那我死给你看！！”
他向前一步，双手轻轻按在宁蔚双肩，他借着力，把人按坐在沙发上。然后双手撑着两边扶手，不留一丝余地的将宁蔚圈在臂弯里。
静止的山风又呼啸而吹，在每个人的耳朵里风声鹤唳。
宁蔚率先败阵，别开了脸。
佟斯年神色幽深, 定了会，说：“上车。”
宁蔚的喉咙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每一个字都像用刀尖刻印，她看着眼前这个斯文英俊的男人，靠得那样近，可理智却告诫她，离他远一点。
宁蔚做了一星期的噩梦。等程枫再次出现她面前时，西装革履，精神体面，说自己改过自新，已经开始重新上班了。年少喜欢的人，多少都加持着岁月的滤镜。
这一撞阵仗大，但万幸没有生命危险，但医生说，撞伤了下体，性功能损伤。
佟斯年蓦地一笑，“有没有结果，你说了不算。”
宁蔚对程枫是有感情的。
一笔一笔的钱，她都记得明明白白。
“宁蔚！”
数秒安静。
宁蔚一怔。
宁蔚苍白着脸, 瘦削的下巴微微仰起, “你信了？”
待看客散去，霍礼鸣二话不说, 拽着宁蔚就上了车。佟辛反应快, 一把拽住宁蔚的手，警惕地望着霍礼鸣，“不要凶姐姐了。”
霍礼鸣和宁蔚或许小区的人不那么熟。
霍礼鸣亦没再坚持，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他需要再从长计议。
不会爱人，也不会被爱。
她觉得自己狼狈极了，裹满了水草烂泥，沉甸甸的，苟且偷生，太累太累。这些年摸爬滚打，见惯人情冷暖，早已将自己置深度外。
“那我也没靠你养吧！”
分秒之际，程枫猛地把她推开，自己躲避不及，被那辆轿车撞翻在地。
人间苦难处，她还有唯一的亲人。
程枫抱着她不让走，又哭又求又下跪。
“这么固执有意思？凸显你的深情，还是满足你的挑战欲？我这样的女人，你图什么？图我荆棘的过去，还是图我漂泊不定？”宁蔚开诚布公，亦或是破釜沉舟，她以冰冷眼神回赠有心人，“佟斯年，我已烂成了一摊泥，心上绝症，无药可医。”
门铃响，宁蔚深喘气，一瞬回魂。
宁蔚一愣。
宁蔚不可置信：“我吃你的？”
哪怕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梦，也如明灯指引，救她于死、让她向阳而生。
她眼里的脆弱终于掀开铠甲，本就嘶哑的声音更加语不成句，“如果我说，他们的话，并没全错呢？”
直到，宁蔚发现，她钱包里莫名其妙地开始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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