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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喝威士忌。
我要抽烟。
所有接受改造的士兵都是志愿者。马尔斯从签下志愿书的那一刻，就做好了“老子以后不再做一个人类”的思想准备。
答案模棱两可——也许会，也许不会。
听说过，也远远地见过。
科学是一种探索，面对无知前途寻找摸索的时候，总会有牺牲，总会有消耗。没人逼你签志愿书，现在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粗糙的手指缓缓向前探伸，距离迅猛龙越近，天狂就越发明显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凶狠与敌意。这是两种截然不同更多态度，它们对待自己没有像对待天浩那么温和，就像火与冰。
是之前那头舔过自己的迅猛龙。它并不孤单，带来了一个伴儿，体量比它大多了，高度约为八米。
这里是一个远程导弹地下发射场，总共十五枚洲际导弹全天候处于值班状态。因为是战略性攻击武器，目标由国防部直接锁定，范围囊括了俄罗斯在欧洲地区的主要人口密集城市。
只有疯子才会毁灭这个世界。他们从不怕死，耗费心力绞尽脑汁执行可怕的计划只是为了让世界给自己陪葬。
反正他只是一个实验品，只要在这过程中得到所有数据，就能对下一次改造提供更多经验。
我就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幸存者。
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在战备导弹值班室的椅子上时刻关注监控屏幕。事实上像马尔斯这样的技术军官数量不多，薪水也远远超出战斗部队的普通士兵。虽说签署实验协议的志愿者可以晋升一级军衔，但没人把扛着少校徽章的马尔斯当回事。他的所有训练和数据监测都在实验室模拟环境下进行。
辐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也许是这样。”天浩努力让自己笑了一下。沉闷灰暗的心情仍在支配着他，无论换了是谁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从世界毁灭真相的困境中走出来。失去的一切永远不可能回来。最后的幸存者……多么滑稽可笑，又令人悲哀的头衔。
淳朴的想法，奢侈的野望。
“这……怎么会……”紧张到极点的天狂死死攥住战斧握柄，一丝也不敢松开。他大口喘着粗气，血液在体内以极高的速度疯狂流转。
这批改造的计划核心针对技术兵种，而不是最初的战斗人员。
它们很温顺，丝毫没有把天浩当做点心的意思。舔光他手中的盐粒，体量较小的迅猛龙弯下腰，用硕大的头颅轻轻触碰着他的肩膀，令人心悸的竖形瞳孔表面眼皮半闭，活脱脱就是一头在主人面前撒娇卖萌的宠物。
体量大的迅猛龙较为矜持。它低头注视着天浩，目光中没有敌意，充满了令人感觉舒服的柔软。
“它们是我的坐骑。”这个理由比较有说服力。
它们像黑嚎狼一样群居，经常集体攻击另外一种体型巨大的怪物。但那种脑袋上长有三支角的怪物也不好惹，它体表生长着厚重的骨板，像盔甲一样坚固。
远远的，看见了天狂。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隐藏得相当好，至少在监控人员看来，除了在生活物质方面要求多了点儿，其他倒也不算什么。
天浩越发肯定这两头野兽是被自己体表的残留盐分所吸引。
上级终于对他放心了，马尔斯的军衔也升到了中校。
至少需要两个人才能启动的发射台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十五枚负载着长时间憎恨与怨念的巨型导弹从发射井里腾空而起。那一刻，马尔斯感觉自己得到了新生，反锁控制室大门的他满面微笑，注视着巨大的监控屏幕，轻轻哼着从小时候就听祖父唱熟的那首《苏珊娜》，举起手枪枪口塞进嘴里，带着无限满足与期盼，用力扣动了扳机。
严格来说，第四批是第三批改造计划的延续。因为从这一批次开始，研究部门的改造计划提升了一个档次。
他知道这种怪物。
以马尔斯所在的战备导弹值班为例，正常情况下他这个岗位需要四个人。现在，马尔斯一个人就能搞定。
一个人干四个人的活儿，相当于减免了另外三个人的薪水。如果加上各种相关的正常开支，就能省下一大笔钱。
对马尔斯的监控仍在继续。他知道自己身后时刻存在着好几双眼睛，还有时刻瞄准自己的枪口。他掩饰得非常巧妙，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名优秀军人。马尔斯甚至主动找出导弹发射中心电脑程序的一处错误，避免了意外造成的大规模核辐射。
马尔斯不是普通的军人。
橘红色的太阳已经接近地平线，天空中残留的光线让天浩觉得刺眼。他闭上眼睛，坐在地上。他知道这里的黑夜充满危险，但他觉得无论如何也需要坐上一会儿，哪怕只有几秒钟也好。
它们吃人。磐石寨、青龙寨、庆元寨、章浦寨……附近大大小小所有寨子都有人丧生在这种怪物口中。它们反应灵活，行动敏捷，长着一口锋利密集的尖利牙齿，是天狂见过的最可怕生物。
有着生命力极其旺盛，可以像韭菜一样频繁收割的野草。
“别怕，它们不会伤害我。”天浩脸上露出虚弱的笑容。
天浩察觉到这一点。
马尔斯对研究部门提出更多要求。
如果每个人多一双手，某些特殊行业就能产生双倍的效益。国防部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进行类似的项目，直到现在才有了突破性进展。
花了两年时间研究整个发射系统，通过各种方法复制了战备值班军官的核钥匙，早已在电脑系统留下暗门的他选择生日那天行动。
“它们是我的……嗯……”天浩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也找不到合适的词。他转过身，用瘦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年长那头迅猛龙的前胸，感受着来自鳞片的冰凉与光滑，目光落到了它两边翘起，中部凹陷的后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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