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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可以做。”说到正事,宗具恢复了严肃认真的心态:“他拿出来的东西都是好货,还有盐。至于泥炭和矿石……只要愿意花力气,要多少有多少。”

    天浩连忙收起放开的思绪,与宗光一起快步上前,单膝跪倒在大殿前端的台阶下。

    昨天晚上回到客馆,国师巫彭派人给他送来了一份地图。

    在文明时代的人类看来,这玩意儿根本就是一团垃圾,是黑心商贩为了赚钱丧心病狂牟取暴利的结果。根本谈不上什么口感,用刀子切片会产生大量粉末,放在油锅里煎熟的过程会大量起泡,而且吃在嘴里很硬,香味很淡。

    南北大陆连为一体,巨大的山脉从中部分开,只留下一个可供进出的山口,那就是著名的锁龙关。

    请注意,是一份,而不是一张。

    “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们。”头顶传来一个温和慈祥,语速缓慢的声音。

    宗具开怀大笑:“阿浩,别的话我就不说了,这次我欠了你一个很大的人情,回去以后我立刻派人把泥炭和矿石给你送过去,东西你看着给就行,价钱也是你说了算。”

    在地图上,天浩看到了弯弯曲曲的海岸线,还看到一些用黑色线条勾勒的岛屿轮廓。它们距离大陆很近,至少从图上看起来是这样。

    “有机会你一定要来赤蹄城作客。”牛铜很认真:“我介绍我妹妹给你认识,她长得很漂亮。”

    所谓大朝会,其实是一个沉闷无聊的亢长仪式。大国师巫彭站在牛王身边,大声宣读一条条议定内容。关于新的一年施政方针,关于国计民生,关于各部族分担的任务,关于粮食和军事等等……时间长达两个多钟头,所有人必须保持站立姿势。

    他已经风烛残年,时日不多了。

    抑或拉拢?

    站着发呆显然不太合适,也不符合天浩对时间的合理利用逻辑。

    牛铜也笑了:“我是昨天晚上才知道你晋升的消息。原本打算今天回到客馆再找你,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等会儿一起吃饭,我们好好喝一杯。”

    ……

    天浩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权力的确是个好东西,只要站在足够高的位置,很多东西都会出现,无论数量还是种类,都会令你感慨人生的奇妙,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同时也萌生野心,在不断加码的外部刺|激过程中开始膨胀。

    天浩丝毫没有上当受骗的感觉。

    元威很喜欢苹果酒,这东西味道偏甜,口感比传统米酒好得多,更重要是度数不低,完全可以取代米酒。

    晋升文件是一张小型兽皮,颁发过程由国师代劳,老牛王坐在那里看着,眼睛里全是欣慰。

    有了酒,气氛才会热烈。

    他已经很老了,真正是老态龙钟,虚浮的脚步连走路都显得困难。脸上密密麻麻布满了黑色斑点。随着年龄增加,体内肌肉不可避免的萎缩,佝偻的身形令人难以想象当年英武挺拔的模样。身上的衣服虽然华贵,却显得很空,就像是被一具随时可能垮掉的骨头架子撑起来。

    这是一张世界地图。

    大朝会就此结束。

    空旷的大殿里只有一百多个人。部族族长站在前面,牛伟邦是其中之一。在他们身后,按照领地规模和人口数量为标准,从高至低顺序排列着数十名城主。天浩与宗光站在队伍末端,身份尊卑清清楚楚,一览无遗。

    天浩仍然笑着重复刚才的问题:“你指的是什么?”

    看着从房门方向消失的背影,醉眼惺忪的元威暗自点头,淡笑道:“这是一个很懂规矩的年轻人。”

    “总得给城里的人找点儿事情做。”宗具淡淡地说:“还有阿光,就让他带队负责。多跟着阿浩接触几次,让他也长点儿见识。”

    他开始思考别的事情。

    三位城主并非客套,看得出来他们很喜欢这种新奇食品。有了他们作为判断标准,天浩觉得在接下来的交易过程中,掺杂了百分之五十面粉的劣等货也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天浩耐心听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巫彭宣读的内容大多很空洞,只有一个大概方向,根本没有准确的数字。其实仔细想想就能明白:具体细节属于族群机密,尽管城主已经位列部族高层,却没有真正进入权力核心。能知道个大概就已经很不错了,想要真正参与探讨,成为规则制定者的一员,还得继续努力,勇攀令人心驰神往的权力高峰。

    话题转换速度是如此之快,天浩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发了几秒钟的呆,一股强烈想要发笑的思维在脑海里冲撞,他努力控制情绪,僵硬的面皮掩盖了剧烈思考的脑部神经。

    从文明时代活到现在,他什么没见过?

    牛伟邦曾经见过这副地图,他告诉趁夜上门讨教的天浩:红线代表禁区,任何部族都不得进入。当然,禁区并不意味着死亡,只是那里有很多凶猛的怪兽,还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让人难以涉足……久而久之,神秘地带就成为了禁区。

    天浩与宗光走上台阶,在巨大的王座前站定。苍老的牛王抬起右手,分别与他们握了一下,松垮垮的皮肤在天浩触摸下感觉是那么的软,丝毫没有弹性,与其说是人类的手指,不如说是深秋时节从树上飘落的枯叶,随便用力就能捏得粉碎。

    牛王的笑容令人感觉舒服,那是长辈看到小辈才会有的关爱。尽管他老迈不堪,必须双手扶住椅子才能坐稳,但眼眸深处透出的欣赏却发自内心,毫不作为。

    其实天浩自己也在赌,他觉得野蛮人在口感和味道方面的判断能力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高。从寄生成功的那天开始,他就对身边所有认识的人进行观察,各人牙齿的磨损程度充分说明了这一点。那是常年食用粗糙食品导致的结果。

    这句话是天浩的口头禅,现在从另一个人嘴里说出来,他觉得有些好笑,也觉得很是古怪。但仔细想想牛铜倒也没乱说:北方蛮族的权力体系就这么独特,成为城主就能自动拥有姓氏,成为氏族宗亲,虽说没有血缘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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