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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凌啸眼角抽搐了几下，他努力控制情绪，尽可能保持堆起微笑的表情：“阿浩，其实我们之间没那么大的仇。我的女人……算了，不提那件事了。我对你没有恶意，真的！”
“听我说，这一切都过去了。”思考了很久，牛凌啸眉头紧皱，极其罕见的低下了头：“如果你觉得我在巫源的问题上处置不当，那么……我可以向你道歉。”
整个交易过程公平公正，无论前来交换的人是城主还是领主，头领还是祭司，都对年轻的雷牛族长赞不绝口——交换现场摆着几台织机，专门用作验证，无论从换过来的鹿族人挑出任何一个，都能坐在机器面前熟练操作。
这种时候要讲规则，尤其是在族群内部。坑蒙拐骗只能针对外族，如果连自己人都骗，到头来只会把所有人逼到自己的对面。
“不！我不回去！”牛艳芳拼命拒绝，撒泼耍赖：“我就呆在这儿，我那儿也不去。”
“上次的事情我可没忘。”天浩冷冷地说：“交换归交换，两码事。”
说着，大国师转过身，冲着牛伟方挥了挥手：“带着你妹妹走吧，安排人把她送回黑角城。”
牛凌啸算是看清楚了，雷牛部在天浩的带领下已经成为不可撼动的一座山。
天浩意味深长地说：“只要按规矩来，当然可以。”
“不准你提他的名字。”天浩的声音冰冷到极点，此时此刻，他仿佛一尊从地狱深处爬出的凶悍魔神，一字一顿地说：“他是个好人。而你……是个渣子。”
天浩顺利成为雷牛部代理族长之后，牛凌啸就感觉事情彻底失去了控制。对手越来越强，自己却因为族群位置被迫困守其中，无法突出，很难通过对外战争的方式获取收益。
既然惹不起，撞不翻，打不过……那就必须改变思维方式，笑脸相迎，与他成为朋友。
“五千！”牛凌啸伸出左手五指，夸张的面部表情看上去非常精彩：“放心吧，这次我带过来的人包你满意。二换一，这可是你说的。”
“又见面了。”天浩的态度不冷不热。
这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牛族，连续多日，雷角城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除了狂牛部和野牛部，所有分部或多或少都从天浩这里换了些鹿族战俘，双方皆大欢喜。
阴谋诡计非常管用，尤其是看着别人走进自己编织的陷阱，在尖叫中坠落的时候，他总是喜笑颜开，兴致勃勃走到陷阱边上捡起倒霉蛋掉落的财物，完了还要往陷阱里吐上浓痰，再撒泡臭气熏天的尿。
骂归骂，最后仍要从幻想云端坠下，落于现实。
要说不眼红，那是不可能的。
“阿浩，我们合作吧！”牛凌啸很诚恳：“咱们是同族，一起打出去！”
天浩眯起眼睛注视着他：“仅仅只是道歉这么简单？”
牛凌啸属于思维特别活跃，“脸皮”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的人。其实也很好理解，只有利益才能摆在首位。
可是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从未有过对天浩下手的机会。
天浩用饿鹰般的眼睛盯着他，手上的力量丝毫没有松动：“看在同族份上，这次我饶了你。最后警告：带着你交换的鹿族人，滚出雷角城！”
这句话立刻戳中了牛凌啸的内心。
牛伟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用力抓住牛艳芳的胳膊，低声喝道：“够了！你觉得还不够丢人现眼吗？现在就给我走，立刻滚回黑角城，再也不准出来。”
……
“这不是理由。”天浩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冷冷地说：“我只看重结果。如果不是你与巫源同流合污，牛伟邦也不会死。”
两天后，一位城主带着三千名壮劳力抵达雷角城。按照之前与国师巫彭商定的比例，天浩换给他一千五百名鹿族人。
“你说的没错，巫源是个恶棍！”牛凌啸没听明白天浩话里的潜台词，他急急忙忙表明态度：“他十恶不赦，所以他该死！必须死！”
死亡的感觉是如此接近，牛凌啸双手用力去扳天浩的手，却怎么也挣不开。
天浩沉默着。
二换一，而且还是“真正的鹿族人”。
天浩站在原地未动，双眼释放出森寒的目光，笼罩住牛凌啸：“你想杀了牛伟邦，还想要我的命。”
牛艳芳猛然转头，难以置信瞪着牛伟方：“二哥，我是你亲妹妹啊！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
本以为事情到此就告一段路，没想到他竟然联合狂牛部和野牛部，共同对鹿族发起进攻，占领了边境要塞断角城，攻陷了白鹿城和牡鹿城。
他并不觉得带着族人向天浩交换鹿族战俘是一件丢脸的事。只要能得到好处，就算低眉顺眼称呼对方一声“大哥”又有何妨？
牛凌啸仿佛没有听见他说话，自顾道：“咱们都是同族，别那么斤斤计较。说真的，商量一下，咱们合伙，一起打鹿族人。”
“大家都是兄弟，不要这样。”牛凌啸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条鱼，只有七秒钟记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统统被忘记。他的笑容看起来丝毫不像作伪：“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只谈正事。”
如果是普通族群也就罢了，偏偏那是鹿族人。用“能工巧匠”来形容他们也绝不为过，而且数量多达十万。可以想想，从明年开始，只要增加棉花种植面积，狂牛部和野牛部就再不用担心布料的问题。元猛和宗域甚至能用布料进行贸易，从其它分部换取更多的粮食，以及人口。
牛凌啸为之一滞，张口结舌。
这没什么大不了，脸皮不值钱。
天浩站在原地没有动，发出讥讽的嘲笑：“怎么我感觉你好像很眼红？”
在过去的无数个日日夜夜，牛凌啸用最恶毒的话语诅咒天浩，诅咒巫源，诅咒牛伟邦……如果不是这些挡道的家伙，凶牛部早就一飞冲天。
麻痹的，这是什么概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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