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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也怪不得她那天看到一只跟父母失散的小兔子，会自伤身世了。
“用昭，站这边，你是文官，过来跟我们站一起！”正失魂落魄般地想着，耳畔，却又传来了张九龄那关切的声音。紧跟着，一只手用力拉住了他的胳膊，连扯带拽，将他从周建良身边拉开，一路拉到了对面的文官行列之中。
“谢圣上！”周建良后退半步，躬身再拜。张潜见了，也跟着有样学样。
正愕然间，却已经听到那主持仪式的宦官，招呼大伙归列落座。紧跟着，张潜就发现几位柱石之臣，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墩子”上。而其他跟自己一样的芝麻官儿们，则纷纷跪坐于地，屁股贴着脚后跟儿，将上半身各自挺了个笔直。
‘不，不可能！我跟她，我跟她加在一起，只见过两面。说过的话，总计加起来也不到十句！’下一个瞬间，欣喜就全都变成沮丧和怀疑，让他的胸口儿再度如遭重锤。
然而，他无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跟杨老狐狸去解释，自己对红宝石少女啥都没干过。
“末将在！末将周建良，恭请圣安！”周建良激动得连声音都变了调，却以比先前勇斗长颈鹿之时，还利索一倍的动作跳了起来，上前数步，隔着大约三米远的距离，向李显长揖而拜。
换了别人家的祖父，察觉有人想偷走自己的孙女，恐怕也不会听之任之。
然而，除了刚刚见过的白胡子老狐狸杨綝之外，其他几个，张潜全都跟名字对不上号。想必，对方也未必知道他张潜平时是啥模样，更不会将他刚才的失态太当回事儿。
正看得有趣之际，耳畔忽然听到有钟磬齐鸣，紧跟着，一个极为洪亮的声音就从御座附近传了出来，“圣驾到，群臣恭迎！”
到现在，张潜终于明白了。为何杨老狐狸身为堂堂一个正二品侍中，既不去处理国家大事，又不去安慰刚刚受到惊吓的皇帝，却偏偏绕了大半个大明宫，专程跑来给自己这个八品小主簿挖坑了。
“噢，噢，抱歉，我是第一次，第一次追朝！”张潜被拉了个趔趄，终于强迫自己振作起来，讪讪向周围的人拱手。
“多谢了，周兄！其实，养马也没啥不好！”张潜眼前一直闪动着当日红宝石少女跳上坐骑，匆忙远去的身影，无精打采地回应。
然而，一直到安顿好了长颈鹿，结伴返回紫宸殿，杨老狐狸都再也没多跟他提过同样的茬儿。甚至连长颈鹿到底是不是瑞兽，也不在跟他探讨了。偶尔说上几句话，全都是国家大事要闻，与其孙女扯不到一文钱关系。
“二位贤卿免礼！”胖子皇帝李显今天说话的中气不太足，心情却相当不错。笑着向周建良和张潜两个摆了摆手，笑着吩咐。
问题是，这事儿非常非常地冤枉！天可怜见，张潜到现在为止，都没弄清楚红宝石少女的芳名到底是青荇，还是青青？更甭说拉拉小手，亲亲一下！
给穿着开裆裤的吐蕃王去做妃子，还远离父母家园。这滋味，恐怕不比贬谪千里好哪去。
“微臣张潜，恭请圣安！”有人带头，张潜的举动就自然了许多，也快速起身跟过去，向御座后的白胖子躬身行礼。
倒是朔方别将周建良，察觉他一直心事重重，还以为他是在为被老狐狸举荐去当什么下牧监副监而担忧。趁着二人踏上紫宸殿的台阶后，因为跟老狐狸之间的级别差距太大，不得不重新拉开距离的空档，悄悄将耳朵俯在他耳畔，用极低的声音安慰：“别怕，用昭兄，那杨侍中是圣后的旧臣，虽然位高，他的话，却未必那么管用。更何况，你刚才舍命引开奇兽之时，圣上就在紫宸殿中。若是送你去养马，岂不是让天下忠义之士寒心？！”
只不过，眼下大伙都是刚刚入殿，所以几位朝廷肱骨柱石，都没有在墩子上就坐。也像底下的八九品芝麻官一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多谢了！”张潜深深吸了口气，一边将杂乱的思绪彻底赶出脑袋，一边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虽然称为坐，但是，比下跪也没舒服到哪里去。张潜左顾右盼了两眼，发现大伙都“坐”得挺利索，赶紧也跟着将膝盖曲了下去。然而，还没等他摆正自己的姿势，御案后的应天神龙皇帝李显，已经笑着开口：“先前两位奋不顾身，替朕阻挡那异兽的周别将和张主簿可到了，起身上前，让朕和其他诸卿，仔细看看你们的英武模样！”
既然连周建良这种只是拼着性命不要，跳出去跟异兽比划了两下，并未取得任何实际战果的人，都能连升三个大级，若干个小级。先前舍命出去，用水果和蜜饯引走了异兽的张潜，岂不更是要青云直上？
“用昭，你刚才的表现，圣上都看在眼里了！”没想到平素极为沉稳，看起来还对名利甚为淡薄的张潜，关键时刻居然掉链子。张九龄还以为他是因为担心君前失礼而紧张过度，悄悄将嘴巴凑向他，以极低的声音给他鼓劲儿，“你带着异兽离开后，圣上还特别派遣内臣，问我你跟周别将的名姓和履历呢。你不用担心，圣上对你们两个的忠勇，甚为欣赏。今天哪怕你举止出格一些，也没人会对你深究！”
很显然，大伙都是“年八辈子”见不到皇帝一回的小芝麻官儿，突然有幸近距离目睹天颜，心中都极为紧张和兴奋。今晚表现得进退失据的，远不止他张潜一个人。
‘那杨老狐狸怎么察觉我对她孙女有意思的？或者说，他是说者无心，我是自作多情？’更多的困惑，接踵而至，让他的头晕晕的，手和脚的动作，也变得笨拙而迟缓。
比起大学的礼堂和阶梯教室，紫宸殿其实并不算大。充其量，也就是容纳一二百人开会的模样。而大唐的追朝，也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么郑重。文臣武官虽然各成一列，趁着皇帝李显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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