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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些承诺,既然说出了口,就如同誓言,海枯石烂,永不更改!
老狐狸之所以帮助自己,只是出于他心中对孙女的那份愧疚。从头到尾,老狐狸真正指望的,依旧是吐蕃人自己控制不住贪婪,在三年内兴兵来犯。而不是张某人这个毫无根基的八品主簿,能推翻国家的和亲之策。
想到这儿,他果断抬起头,准备以炼丹的名义,吩咐管家去自己买硫磺和硝石。却看到,小胖子任琮不知道什么候,已经悄悄地站在了屋门口儿。
“刚到,看见师兄你在作画,就没敢出声!”丝毫没感觉到张潜的不快,小胖子任琮指了指桌子上的白纸,笑着解释。
然而,手掌心处,却隐约还留着一缕余温。
“呼——”又对着旭日长长吐了一口气,将脑海里的回忆,和心中的幸福与酸楚,一并收好。张潜放下笔,开始检视自己的资本。
而她的手,也紧紧地与他的手相握,刹那间,关节发白,身体瑟瑟发抖。
木炭承受不住压力,迅速碎裂。张潜用手指碾了碾,满意地点头。
此时,金城公主九岁,年少孱弱。
“三年!”他再度提起笔,在钓鱼人身边,狠狠写下一个期限。然后,又长长吐了口气,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她知道,自己并不像刚才刻意表现出来的那么勇敢。
于是,轻轻笑了笑,她转身走向坐骑,背对着他,努力不让他看见自己眼角的泪光,“三年后,如果吐蕃忍住了不来犯境,而朝廷也没有留下金城公主的打算。用昭兄,请恕,请恕小妹无福……”
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找我有事儿?”张潜被吓了一大跳,眉头迅速皱成了疙瘩。
“在我的故乡,女子二十岁才可以出嫁。早于这个时间,国法不容!”鬼使神差,或者脑子差了根弦,当时,张潜回答得一点儿都不温柔。
“吁——”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张潜开始明白,为何老狐狸杨綝,对自己始终报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态度了。
少女叫杨青荇,出身于弘农杨氏。他父亲姓杨名矩,官拜鄯州都督。祖父杨綝,官拜侍中,还曾经担任过武则天时代的平章政事。
于是,流浪了两个时空的心,再也不孤单。
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终究是将门之女,即便再害羞,她说出来的话,也斩钉截铁。
摇了摇头,张潜看向窗外,满脸阳光明媚。
而如果吐蕃真的控制住了贪欲,三年之内不再兴兵犯境。对于老狐狸来说,他也尽了心,可以毫无愧疚地将孙女送上远嫁的马车。对弘农杨家来说,即便是做媵,嫁的也是一地之王,双方也是门当户对。
提起炭笔,在白纸上画了一串小碎浮萍。随即,又迅速勾勒出几朵小花,一湾流水,一个痴痴坐于岸边的钓鱼人。
“老王八蛋!”低声对未来的岳祖父骂了一句,张潜抓起炭笔,狠狠在砚台上研磨。
高仿绿水鬼应该还能用几年,但是,除了换钱和看时间之外,能带给自己的帮助非常有限。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抬起笔,在画面旁写了几句诗,张潜笑得满脸幸福。
还需要更多的语言么,肯定不需要了。好歹也是文科生,《诗经》里的第一名篇,《雎鸠》他还是背过的。
然而,此时此刻,这样的话,却比任何誓言,都令人心动。
好在,她比他在二十一世纪遇到过的所有女生都坦诚,微微愕然之后,竟然利索地跳下了坐骑,笑着摇头:“敢教用昭兄知晓,我叫青荇,不是青青。名字是舅父帮忙取的,据说出自《诗经》。”
“我一直在想办法破坏掉这场联姻,自从那天看你跳上马背时起!”他的话脱口而出,依旧没带半点儿温柔。好像他既不懂什么叫做温柔,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哄一名女孩子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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