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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书眉头一皱，这人不光取了蒙古名，语序也沾染上了主宾谓结构。“拔都？听说是蒙语勇士的意思吧……不要这么叫了，你以后就叫徐勇吧。”
夏有书倒没有刚才在场下时表现得那么自信：“有效果吗？或许有一些吧，但不是因为对人格的侮辱，反而是因为尊重和集体归属感，哦，更重要的是吃饱了。
“呃？”
实际上，他们确实不是东海士兵，而是东海军刚刚收编的东平降军！
他跨上自己的马，随意走到方阵最左侧，从左往右走了过去，将排头的百户看了个遍。然后又倒过来走回去，在某处停下，将眼前一个扎了许多辫子的百户叫了出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远琪笑了笑：“要不，就只能那样了？”
俘虏了这么多人，处理起来可真让东海军头疼了。
徐勇眼看他脸色突变，心里一寻思，差点跪了下来，几乎要喊出来：“首长，徐勇我投军吃粮，只是出身搏一个，养家人，万万不是要和首长作对，还请首长看在咱恭顺的份上，莫要将咱家人妨害了的！”
几支队伍同时排着队，等着剃头、领装备、领馒头，勤务兵们手脚翻飞都忙不过来了，只能让“新兵”们自己解开头发，临到了就用剪刀匆匆一剪了事。如此倒也迅捷，一分钟能处理好几个，两千人居然没几个小时就折腾完了。
夏有书冷冷地看着他：“你们助纣为虐，帮助鞑子攻入汉地，劫掠寻常百姓家的时候，可曾想过要手下留情？怎么轮到自己了，就得求人网开一面了？”
陈远琪偏过头来问道：“那我们给他们发饷吗？”
各部分兵力往这三个方向一边调动一边休整，计划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不过在达成战略目标之前，总有些事情要头疼。
他打了个响指，然后挥挥手，招来一队近卫兵，走下了高台。又有几辆马车闻讯驶到了校场上。
他面前的这两千士兵，列成了四个方块阵，虽然一个个看着挺壮，但是精气神完全不能与经过了正规训练的东海士兵比，队伍乱糟糟的，站姿也很不标准，竖起的长矛相互交叠着，根本没有长枪如林的感觉。
夏有书正色道：“当然，这名义上可是他的兵，说不定以后还要还给他呢。”
整编工作尚未完全完成，现在编了六个营三千人出来，其中四个营送到了东平来，听夏有书调用——这半年来，陆军的同事们都打了个不亦乐乎，唯独只有他这个总参谋长，要么在后面坐镇，要么跟海军一起坐在船上，完全没有下场的机会。这不，这次趁着东平会师，他把一堆事务丢给了谢光明，自己带人出来打仗了，就近负责攻长清的第一方向。
陈远琪嘿嘿一笑：“就逮着老严一只羊薅呢？”
“好了，站起来吧。”夏有书走了过来。
徐勇一怔，但想想当初甄别的时候都吐露过了，也不敢隐瞒，当即答道：“在汶上县南……家中人丁还算多，父母、小妹，浑家的有，还一儿两女……”
后世绿营剃头后战斗力飙升，与其说是因为剃头，不如说是剃头之后就有军饷拿了……”
夏有书心中好笑，不过脸上依然冷淡，叹了口气，道：“不过，我若真是也学着那样，每到一处就烧杀抢掠个干净，那不就跟鞑子一个样了么？”
徐勇慌了，赶紧喊道：“饶命，饶命啊，咱家一定卖力杀敌，首长，饶命啊！”
权衡之下，这两个极端都不可取，所以指挥部在一定程度上保留了旧式的指挥架构，甄别留用了一批相对可靠的家在东平的百户级别的旧军官，再允许他们挑选三个牌子头（十夫长）和十六个士兵组成指挥核心，但另外的几个牌子头和士兵都是随机混编的。如此一个百人队勉强能组织起来，将五个互不熟识的百户组成一个营，再由少数东海官兵统领。
做戏做全套，夏有书又接过一个白面馒头交给徐勇：“过去的罪还需要血来洗刷，但至少现在，我的兵不会饿着。好了，回去带你的兵过来剃头吧。”
徐勇的表情一愣一愣的，心情一跳一跳的，在此之前要干嘛啊？
夏有书看了看他，摇头道：“所以我们宽宏大量，你家人是不会动的，家产也只是暂扣，根据你们的战争表现，以后会归还一定比例。嗯，规则发下去了没有来着？算了估计你们也看不懂，举个例子吧，假如你们遇上同样数量的敌人战而胜之，就发还五分之一的家产，赢五场就全拿回去啦！没家产的，也能换军饷。当然，如果以少胜多，积分也多，相反有友军协助，积分就少。总之，看自己造化吧，真有功是绝不会亏待的！不过，在此之前……”
于是指挥部把战俘简单筛选了一下，老弱病残扔去后方，桀骜不驯的检出来去莱芜做些体力活，又送给友军一批，让他们补充和扩充自己的兵力，剩下的则整编了起来，作为东海军的仆从军使用。
徐勇连忙一抱拳：“谢首长赐名！”心中还有点窃喜，这不是拉上关系了吗？
这“剃发易服”的归化法其实是范龙城提出来的，他谈起历史上的这一事件的时候痛心疾首，自己用起来却毫不愧疚，可真是没谁了。
徐勇冷汗直冒，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军委会划定了三个新的战略方向：一是从东平北上，收复济南之西的长清县；二是从临淄向西出发，威逼济南的东方，挤压蒙军的活动空间；三是前往北清河之北的河北地区，扰乱敌方腹地，收取战利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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