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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是一个尽欢的夜晚。
听着她表面诚挚,却带着几分洋洋自得地回答,公子出的嘴角再次扬了扬,他瞟向玉紫,对上了她红朴朴的,青春洋溢,娇美动人的小脸时,又滞了滞。转眼,他便迅速地转过头看向外面,不再理会她。
对着窗口,玉紫呵出了口白雾,雾气凝结在纱窗上,斑驳陆离,形成了一个个模糊的图案。
这表扬,可真好听。玉紫小脸一红,很不好意思地回道:“羞也,羞也,公子过奖了。”
玉紫连忙收回视线,她暗暗笑道:果然是少女地冲动啊,喜欢他时,不远千里自奔而来。现在激|情没了,便不想惹他烦了?
韩公主的声音并不低,可是,来来往往的马车中,到处都是叽叽喳喳的女子声音,她的说话声掩在其中,玉紫稍不留神,便没有听清。
在玉紫好奇地打量中,韩公主嘴撅得高高的,她闷闷地回道:“公子出连见我一面也不愿,我也一公主,不想再惹他烦了。”
韩公主迎上玉紫的笑脸,嘴撅得更高了,她嘀咕道:“笑甚?独得夫主之宠,欢喜之极么?”
说罢,她瞪着玉紫,不满地叫道:“你目灼灼盯我,似贼也!”
站在道旁的武士,一个个身材高大,青铜面具遮着脸,哪里能看得清长相?韩公主撅起嘴来,郁闷地说道:“看不清也,看不清也。”
玉紫纳闷地朝他看了一眼,便迅速地低下头来。
那些美人,如那羊那酒一样,也是赏用品。来到这殿中的人,只要喜欢,可抱走一二个,到后面的偏殿中寻欢。
外面似乎天睛了。
这阵子,玉紫与公子出呆在一起时,都没有见过韩公主出现。甚至迎面对上,韩公主对上她时,也不再如以前那般怒目而视。
“然。”
就在太阳出现的那一刻,玉紫听到外面喧嚣一片,喧嚣中,夹杂着众人地叹息声,咒骂声,无奈地惋惜声。
这次请她一会的,是临淄城的贵女们。看来,这些贵女们对她很好奇啊。
似乎是一夜之间,所有的欢乐,所有的放纵,都消失了。
她一直都没有找到。
玉紫便这般靠着车壁而坐,她望着那一排排,如铜雕铁铸的武士们,还在寻找着亚那熟悉的身影。
这一刻,每一处地方,都要体现两个字,‘热’和‘闹’,这是自先古时遗留下来的,说能是避邪,纳福。
玉紫透过车帘,只这一会功夫,她便从路上的行人中,看到了数十个额头上刺了字的奴隶,以及额头上曾有字,却被自己强行除去,半边额头都没了皮的嬖人。
公子出一大早便出去了。
玉紫有点不敢见他,可又无处可躲,便赖在殿中,一直没有出门。
大殿中,也是一片热闹。男人们端着酒斟,四处游走,贵女们则三五成群,彼此嘻闹着。过道上,每隔两步,便摆了一条烧烤着的整羊,和一瓮酒,两个美人。那两个美人跪在整羊的两侧,衣襟微敞,秀发披垂。大殿中,其四条过道,而这四条过道中,都是每隔两步,便有那么一只羊,一瓮酒,两个美人。
要迎战了。
看来,比赛要开始了。
玉紫三姬,一下了马车,便温驯地跟在公子出身后,向大殿中走去。
终于,在第一个太阳高照的日子里,街道中,鼓声阵阵,马蹄声阵阵。
玉紫自然而然地答道:“齐王的招募令中,有一句‘无论过往罪孽,无论出身高低’。妾以为,便是这话引得他们而来。”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庶民嬖人,没落公孙,他们的出头机会,便在此时。”
四目相对,就在玉紫急急地低头避开时,公子出微微一笑。
马蹄声中,鼓声中,一个个清朗的,高亢的声音传来,“齐王募勇士!凡天下之士,无论过往罪孽,无论出身高低,凡勇武过人者,皆可聘为壮士,从此富贵无极!”
一天转眼就过了。
玉紫找了个借口拒绝了这次宴会。
“玉姬?”
那里,传来的呼吸声轻缓低微,床塌上的人一动也不曾动,玉紫哪里能看到什么?
事情过去几天了,她都不敢看他。纵使公子出一切如常,俊雅的脸上也总是挂着那一抹微笑,可他越是笑得云淡风轻,她便越是心虚胆战。
转眼间,立春祭到了。
因为今天的宴会是欢宴,贵族们已完全抛开了礼仪,整个广场,已成了女人们嘻笑,男人们私语的海洋。
这时太阳早已西沉,天空中又没有明月相照。众剑客举着火把,红红的焰火中,时不时有一队马车驶向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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