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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没落。
苏劫笑道:“荀子虽是儒家之人,但却有别于儒家,荀学之中,有三分王道,七分法制,有以法治御王道之意味,李裡,商君等老派正统法家,则唯法是从,法制之上,两相比较,李斯所学乃是以‘法制为本体’,王道为附加,当于不当,大王如今可明白了吧。”
熊启便命人好好招待李斯,随即自己则来到了偏房,见到了负刍,二人关在屋子里,商议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联袂走了出来。
负刍本是儒家之人,自然听得明白,也就是说,宽刑而不谈仁义那一套。
负刍接着说道:“负刍出身儒家,虽知荀子之才,但未闻荀子之意,不知,今日能否请教兄长,荀子的法儒之学,到底为何?”
嬴政问道:“诸公可明白寡人的意思了吗。”
熊启说道:“客卿也是来自楚国,本相的父亲亦是楚人,负刍也是楚人,如今也算是一家亲了。”
一个时辰后。
熊启虽不至于说是背叛了秦国。
二人脸上都带着一片轻松。
朝议散去。
说道:“御史这是何意,李斯乃是本相的贵客!”
然而。
嬴政想了想,说道:“对啊,李斯如此人才,对寡人又衷心,若是让李斯来修法,寡人大可安心,寡人明白了,寡人懂了,太傅让李斯屈身在熊启之下,就是告诉楚国,你的计划达到了,但实则,李斯却心里向着寡人,是真的为秦国求大统一之法而修书,太傅,政儿说的可对?”
李斯顿时心中大喜,多亏了那晚撞到了武侯和太后,否则,这廷尉怕是高悬于天,他如何企及得了。
道:“妙,妙极,楚国大兴水师,寡人虽不知相邦到底清不清楚,但相邦要修法,就目下而言,若非李斯提出先修书,为法之绸缪,寡人险些答应了他!太让寡人失望了,说重一点,此乃欺君。”
熊启话虽不多,但意思可是很明显了。
……
忽然,嬴政语气又一变,看着苏劫道:“太傅,秦国哪里对不起他,太傅所言果然当真?他莫非忘了,他的母亲,可是寡人的叔祖母。”
嬴政难以置信地说道:“楚王的庶子?太傅的意思是说,水师,王道宽法,全都是因为这个负刍?”
嬴政点了点头,道:“这些人却实都是饱学之人,但是寡人看到其中的言论,要么,既尊王道,又尊法制,不知主次,要么,多言秦法,可如此,便有失修书之目的,要么,多言王道,但大多空洞无力,如悬河之谈,难以实施,亦动摇法制根本,皆不可取。”
群臣一听,心里也是说不上来。
李斯惶恐道:“下臣不敢。”
群臣闻言,虽然知道嬴政说的确实在理。
李斯此时虽然是客卿高位,但来秦毕竟时日尚短。
一个个皆严肃万分。
苏劫顿时说道:“可是大王也别忘了,他的父亲,可是楚王!臣,岂会背后说人半点,要说熊启为什么这么做,除了他不想看到,自家和婆家分出生死,让他为难,其二,便是因为一个人,一个臣要对付的人。”
一时间。
便看到冯去疾带着冯劫走了过来,对着李斯道:“客卿昨日之论,老夫如醍醐灌顶,如闻三月春雷,发人省醒,不知能否有幸邀请客卿前往府中一叙呢?对了,吾儿冯劫对客卿之言也是崇拜有加啊。”
整个大殿安静了下来。
次日。
顿时惊愕,惊叹道:“表儒而里法?”
李斯谦逊道:“李斯微末之才,岂敢于老师相提并论,负刍兄谬赞了。”
毕竟,秦国上下,哪个精通王道?都是对王道摒弃,视之糟糠。
熊启更是皱了皱眉,要知道,这里的人,国府上下,几乎都考虑个便,至于几个客卿,都没有考虑,因为客卿都是他国来的。
可是,这样就真的为难了他们。
恭维之声,不绝于耳,期间,负刍和李斯更是相谈甚欢。
熊启等人纷纷稽首道:“臣等明白!”
苏劫说道:“关键之人,还是李斯。”
可是,嬴政不说,众人又能如何。
负刍笑道:“兄长此话过矣,大丈夫不问出身,能立于天地之间,是为英杰也,以负刍看,兄长虽出于微末,但雄才大略,当得起大丈夫之称,就说兄长乃是荀子高徒,便已让人心思神往,荀子虽为儒家,但身兼法儒之学,名是儒家,实为法家,身兼两派之精义,难怪,能教出像兄长这样的大才。”
但是,做法和想法,却和自己大相径庭,这可不是好事,要知道,熊启是相邦啊。
说完,便带着冯劫直接离开。
熊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咋呼的站在了二人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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