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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笑道：“夫人太过自谦，夫人虽自比穷乡之女，但在寡人看来，夫人今日何尝不是如那得翼垂天之云，不振焉知不可高飞？”
怀清的面色之坚韧，让嬴政都不由心惊！
嬴政不由这才明白过来，若不是内心刚强，重视大德，怀清怎么可能守寡到现在？又怎么可能以一个女子主持偌大的家业。
嬴政对着怀清一拜首道：“敢问夫人，夫人眼中，何为大德？”
独留二人垂立在荷塘边，半晌无言。
嬴政如何也想不到，这个貌美端庄又柔弱的女子，内心里居然还有如此刚强的一面。
晴雪宫乃是甘泉宫的偏宫。
嬴政接着说道：“或许夫人会疑惑寡人为何认为一个商人，居然是大德之士，陶朱公虽和夫人一样，亦是当年天下第一巨富，但为了成勾践之霸业，更是为了之天下百姓而散尽家财，功成身退，于华夏之功业，乃是全功全德全身，这才是寡人心里的典范，夫人在寡人心里，便和陶朱公一样，寡人自然要以夫人为天下之垂范。”
他盯着怀清的眼眸，怀清也直直的看着嬴政。
此时，陆采薇和怀清二人正在亭中笑语之间，忽然，瞥见了缓缓到来的嬴政。
嬴政笑道：“陶朱公范蠡。”
怀清正色说道：“范蠡终究只是商人，以大王的胸襟来看，此人乃是功成身退，但是在怀清眼里，又何尝不是避凶之举？”
“见事迟缓？”
接着说道：“妾受大王良人之爵，古无一例，若是让妾一个寡妇受此尊位，于秦国不详，妾怎敢安心受此封赐，妾恳请大王收回成命！若是怀清言语冒犯，还请大王降罪。”
陆采薇的话无疑也让二人面色纷纷一僵。
怀清看着嬴政，道：“大王这般说，怀清真不敢承受，得翼之云，振翅高飞，此乃功德国士，战国以来，也仅仅数人可以如此而言，就说当世，也只有秦侯一人可以相言，妾身无功无德，岂敢当大王如此赞扬，再说妾身也只是一女子，更是……寡妇，怎能如此与国士并论，岂不是让国士寒心？”
怀清大惊。
似在考虑。
若说吕不韦也是商贾出身，但其重功利之名，非全然的一个商贾。
开口说道：“妾在巴蜀便听说，大王虽灭其国，但不杀其君其臣，胸襟之开阔，可比尧舜，此乃天下之福，只是想不到，这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其精致乃是咸阳宫中少有的别雅之地，宫中亭苑有着工匠打磨的山石绿水，乍一看去，到是少了一些秦王宫的庄严，多了许多巴蜀的风采。
商人能成范蠡者，几乎没有。
其魄力，其心志，绝对是他认识的女子当中，最为刚烈的。
怀清说道：“大丈夫不以天下兴亡为己任，唯以个人安危为至高，谈何大德？文种治越安民，宁自杀于相位，而不随范蠡隐退，吴起变楚，明知贵族为敌而不避凶杀，商君变秦，极心无二虑，尽公不顾私，宁取杀身之祸而止熄秦国内乱。”
三人各怀心思，向嬴政告退了一番，便娓娓离去，独留李斯一人。
怀清面色微红。
蓦然不言。
嬴政转过身，看着怀清，说道：“夫人帮助我秦国得到天下之重器，何以见事却如此迟缓呢？”
眼见二人似乎有话说，陆采薇便以时辰为由，告退而去。
数千里的草原上，牧民们欢天喜地，全然不顾白雪衰草，在如此节气下，居然还举行起了歌舞赛马摔跤等庆祝活动。
嬴政缓缓走了两步，看着亭台楼榭。
和怀清，乌惈，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寡人时长在想，若是这三人功成而能身全，名士之大德也，功成身死，是为小德，无功身全，是为无德，恶行遗臭，等而下之，大丈夫建功立业，当以全身而终为上，功成身死，于寡人所思，相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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