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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林不知道，因为在那之前，马林用二十个莫威士标准货币就能够从北方贵族手里买到一个健康的农奴。
上面有齿轮，有麦穗，更有书本和紧紧相握的两只手。
马林抽了一口烟，同时也听到了老凯德斯的回答。
但是贵族之中有些人还是看他非常不爽，马林有时候甚至会想，来自自己人的刀锋，到底会在什么时候捅进安托万的背部。
马林在沉默中点上了第二支烟。
而农奴也许可以，毕竟它们是贵族眼中的私人物件，他们不会轻易地让一个农奴失去价值，他会让农奴结婚生子，所有健康的孩子都可以活到成年，但农奴……在贵族眼中真的算是人吗？
“愿主义永照。”这位老人说出这句话时，虔诚得有如信徒。
“我明白。”马林知道这个老人想说什么，最近哥本哈根的确有一些流言，因为他和安托万走得太近了，军方中那些不喜欢北方主义的派系对此有些不愉快，当然他们也没有明说，毕竟马林也好，安托万也罢，都是在为了战争的胜利而拼尽全力，哪怕安托万是一个北方主义者，军方派系也不可能对他恶言相向。
老凯德斯也伸出了左手，两人紧紧握在了一起。
所谓穷不过三代说的不是指穷了三代之后就有机会好转，而是因为一般来说，穷人家是传不出三代的，换而言之，每个穷人的祖上都阔过，但可惜也就是祖上阔过。
最终曼海姆陛下让这些家伙的家人将人领了回去，至于灰……早被风雪吹散，只有衣物能够作为遗物，代表着它们作为人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记忆。
“原来……原来您也是吗。”这位老人说着，有些哽咽：“您也相信我们吗。”
而有了这样的先行者用极为惨烈的结局警告后来人，马林欣喜地发现，再也没有人敢冒险喝上一口，而这些圣水被稀释成二号圣水之后被运送给南方的防线，第一批次圣水就救下了至少数百人的性命，虽然因此而不得不让他们退出战斗序列等待过线期结束，但是能够保住性命还是让前线的士兵们士气大振——原本与纳垢军团的战斗就是一种把脑袋别在腰带上的送命工作，但现在有了圣水，只要不是第一时间死掉都能够救活，士兵们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性命问题，在战斗中也会变得勇敢而无畏。
勇气是互相的，这样的结果让马林有些感慨——你看，只要补给到位，将士不惜命，战役的胜利天平就会自动向着人类方倾斜。
“我只是想帮助你们，我也是有私心的，知道吗，你们在这儿战斗一天，南方就会有一天的安全。”马林笑着实话实说道。
“马林阁下。”有一个老军官走到了马林面前，他看着马林笑了笑：“感谢您的到来，小伙子们士气很高。”
“我知道，他们也没有选择，农奴想要脱离他们的奴籍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只有发动叛乱才会有一丝希望，但是……我见过太多的不幸了，马林阁下，我知道有您在，这一次亡潮一定是我们获得胜利，我们这个国度，北方主义者，贵族、王室、大家现在站在同一条战壕中，因为我们有一个名叫混沌的共同敌人……但是胜利了之后呢，我是阶梯三，作为一个高阶战职者，我还能活一些年岁，所以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带着我的孩子们，将枪指向那些孩子的同乡，指向那些孩子的同伴，甚至指向那些孩子的兄弟……冬狼之母啊，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如此可怖的模样啊……”
这让马林很是无奈——为了保护好这些勇敢的战士，马林总是要消耗大量的灵能，而面对那些战死的士兵时，马林也只能亲手将他们彻底净化。
“愿主义永照。”马林也这么回答道，一如年轻时在那面旗帜下发誓时的模样。
有三位的阵营有问题又喝得多，结果是当场灰飞烟灭，剩下的最终被人发现时，已经被神圣能量变成了只知道忏悔的赎罪者。
哦，难怪，你也是一个白化病患者啊。
“马林阁下，您太仁慈了。”
“不用叫我先生，阁下，我是您的老凯德斯，您的圣水在这几天里救了我的战团至少一千人的性命，刚刚这一次战斗，如果不是有您帮着孩子们治疗，我就必须要处分掉那三个发动反冲锋的连队……或者说，他们不可能活到战斗结束。”
“您太仁慈了，您想救下战场中的所有人，却没想过，这是战场，您是传奇，但就算是神明，也不可能救下所有人……总会有人要在今天死去的，阁下。”老凯德斯这么说道，他说完，低下头看着他的那一双满是皱纹的手：“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想像一个英雄一样，救下所有人……但是我的实力并不能支持我的梦想，上一次的亡潮时，我只有十四岁，在战斗最残酷的时候，我和我的弟弟们被征召，第一场战斗就是与瘟疫使者的血战，我们家十三个孩子死了九个，我亲手杀死了我最宠爱的弟弟，因为他马上要转化了……”
“凯德斯·哈格尔贝里，是远房，我和那个老白头是堂兄弟的关系。”
哪怕如此，这些防线中的士兵依然士气高涨，这让马林有些愧对他们，因为马林自觉自己不能保护好所有人。
马林的警告虽然强而有力，但还是有一些人看到那位肥仔贵族身上的转变过于强烈，为了追回自己的美好往日铤而走险，当天晚上就会七位老妇人与两位老男人一起过来，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样的办法钻进了军方的封锁线，喝下了没有经过稀释的一号圣水。
所以，在听到了凯德斯说的这些话之后，马林也丢掉了烟头：“你是作为贵族反北方主义派系的信使，来和我说这些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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