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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哥招呼着几人回去了，带着大半篓小鱼和泥鳅，还有几只小龙虾，但没有黄鳝。因为楠哥说黄鳝可能会咬人、洞里还可能不是黄鳝而是蛇，张浩就不敢去抓了。
“哈哈，还真就是这样。”楠哥笑道，“以前夏天农活很多，但一下雨就不用干活了，不用上山，也不用晒粮食收粮食，可以好好地坐着发呆，发一整天。”
周离依然站着不动，看着他们闹。
站在田里抬头望去，原本空荡荡的一块水田现在被涂上了一层薄绿，一棵棵青葱的小秧苗整齐有序的排列着，在水中留下倒影，田由此被分成了无数的等分小份。初夏时分天空绚烂的云霞亦倒映在水中，组成了一副宁静又美好的田园风光。
折叠门的每一扇上下都装有门栓，楠哥长得高，只稍微抬手就能将顶上的门栓拉下来，然后将四扇门拉到最边上折好。但门实在过于老旧，地面又不平整，在折叠的过程中门的下沿与地面剐蹭触碰导致震动不断，哐哐哐的声音由此而来。
“真会享受。”周离说的是真心话，他觉得光是听楠哥描述，就很让他觉得舒爽了，“我挺喜欢下雨天的。只要不出门。”
三个小时后，已是黄昏时分。
周离瞄了这老妖怪一眼。
高挑的少女挽着裤脚，弯下腰在田里洗手，波纹荡开一圈又一圈。她的头发垂了下来，幸好不长，她便懒得管。
5月1号，清晨，小雨。
周离听话的端了椅子坐到门外。
“我先睡，他们打得晚。”
“小楠哥吧！”
除了云霞，水里还有楠哥的倒影——
“猜的。”
他本以为开门的是两个老人家。
屋檐有一米多宽，外边雨线连绵，连夜的雨将水泥公路冲洗得干净如新，倒是屋檐下干燥依旧。
楠哥回头看见周离，有些惊异：“起这么早？”
反正周离觉得那不是碗。
“要我带你进去？”楠哥回头。
周离嘴巴都张开了，又闭上了——
算了，少招点打。
“昂……”楠哥点着头，端了一张老旧的太师椅到门外，坐在屋檐下头也不回的说，“我爷爷奶奶在灶屋弄饭，你要烧火就自己进去。”
“你才早。”
楠哥起身往前摊出手，接了一点雨水，看了眼后又将之抖干净，重新坐下来时老旧椅子发出吱呀一声。
那是一个有着天青色菊花纹的搪瓷……盆？
楠哥拿着她专属的碗。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没……”
“有一点，你们呢？”
雨果然在中午前停了。
“好。”
“是吗？”
今天周离倒是起得早，下楼时他听见老式折叠门发出哐哐哐的声响，唤醒了整个清晨。
嘭！
夕阳渐渐西下。
“一起堵啊！”
“呀它往我这边来了！”
“希望下午可以出太阳。”
“这个小伙子欠揍得很，他要是怼你，你就揍他。”楠哥说，“不要留手。”
“堵、堵，好……”
她家有三个门面，堂屋占了两个，她也只开了这两个。
下雨天当真是最好睡的，外面都是雨声却又淋不到自己，有种原始的安全感，于是直到吃早饭时，张浩和两个姑娘也没有起床。只有槐序循着早饭的味道下楼了。
夏天的到来只用了半天。
随着水波骤起，水中的夕阳美景也被波纹覆盖，取而代之的田野上空的一片欢声笑语。一群年轻人小心翼翼又兴奋不已的在刚插好秧苗的田里走动着。
“还是夏天的雨天最舒服，我以前最喜欢夏天下雨了。”楠哥说道，“天气会变得凉酥酥的，席子都变成冰凉的，睡起来可舒服了。最好还要吹大风，本来是三伏天，却冷得要穿外套，躺在床上就是不想起来。最多起来吃完早饭，又躺回去睡。”
周离扭头一看。
“要是中午前雨停了，我们半下午就可以出去插秧子。”楠哥说，“田里的水到半下午就能放掉一些了。或者我们去钓小龙虾。”
外边细雨如丝，烟雨朦胧，但终究已经快到立夏了，天亮得早，门大开后，整个屋子一下就亮堂了起来。
只见他老人家双眼一凝，想都没想，下意识弯腰一把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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