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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范纯仁很热情,对俩人说道:“两位小友来访,少不了老夫做个东道,今日留下老夫要宴请两位。”
李云下马,将缰绳丢给了从府邸跑出来的亲卫。扭头对李逵说道。
这位慷他人之慨也就罢了,连食物历来都说不清楚,还敢用来待客,饶是李逵有心求人,也不敢坐下被主人当试验品。
范仲淹最抠门的时候,儿子没有衣服穿,就琢磨着从来拜访他人的行礼里踅摸一件……抠门到这个境界,古往今来少之又少。作为范仲淹最为出色的儿子,范纯仁也一样抠门,他倒是不怎么喜欢风水之类的,而是喜欢吃。整日在朋友之中混吃混喝,却从来不花钱。
听到这话,李云气地差点蹦起来,指着范纯仁嚷嚷道:“老伯,您也太不靠谱了!”
可心里头再舒坦,也无法掩盖他们被人孤立的事实。
苏州吴县范家。
刘葆晟父以女贵,可在此之前,他也是淮阳军的都虞候,五品实权宁远将军。在临沂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老管家难得老宅里热闹,天天热心的准备吃食。见其争论也混不在意,反而好心提醒道:“两位公子可有访友请客的打算,老朽好做准备?”
李云觉得眼前的这个双庆可能是假的,想要招手呼唤,却愣是停了下来。可双庆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李逵和李云。这俩人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大气,豪爽,花钱从来不眨眼,是两只移动的活元宝。
范双庆反击道:“老爷,你连小孩子的东西都要骗?”
李逵无意问道:“你想要参加武举?”
“跟了叔祖算是倒了血霉了,工钱不发也就算了,连零花钱都没有。”范双庆气恼的自言自语道。可是他也知道,叔祖的小气虽说是出了名的,但也是情有可原。
等到书房里就剩下范纯仁,李逵和李云三人的时候,范纯仁突然对李逵眨眼睛,颇为有点老顽童的做派,可是当他一开口,却让李逵和李云惊住了。只见范纯仁一脸慈祥的对李逵道:“老夫会照顾你们的,放宽心,解试而已,老夫还能做这个主。”
范双庆瞪着眼睛对街头的美食干瞪眼,咽口水,除此之外,无计可施。老范家虽然抠,但作奸犯科的行为绝迹没有。子孙也不会去小偷小摸,只是一文钱难道英雄汉,着实可怜。
刘家一家子上百口人搬走之后,宅子冷清的有点瘆人。
想到此处,李云眉开眼笑的范纯仁道:“老伯,还是你仗义。”
“考题虽然是假的,但是老夫可以保你们通过解试是真的。”范纯仁拍着胸脯表示,他也是有节操的人。
范双庆小达人似的,叹气道:“这是个无底洞!我家老爷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填补不了这个饥荒。”
沂州府衙。
可恶,甜糕竟然要五文,抢钱呢!
范双庆飞快的跑到李逵的面前,讨好的媚笑着,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盯着李逵的钱袋子,就等李逵开口请客。
另外,武举授官也只能是武官,品级倒是很吸引人,朝廷也大方,一出手就是七品的校尉。可问题是,读书人从武事,丢人。除非中了进士之后,再从武事,也不是没有,原因嘛,升官快。
毕竟,武进士不比文进士,读书人根本就不把这功名当进士看待。李云就算是科举无望,对武举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因为,武举即便通过之后,只能参加武科举考试,不能参加省试。已经算不上是读书人了。
可即便是这么抠门的人,范仲淹却将自己毕生省下来的钱,包括皇帝的赏赐,都捐了出来,在吴县买下一千多亩田地,创办了吴县最大的范氏义庄和范氏义学。不仅如此,还将自己非常钟爱的,准备养老的庄园捐出来,作为办学的校址。
李逵和李云住进来之后,也颇感冷清。好在这种环境最适合读书,俩人颇为满意,总好过客栈的嘈杂。
“老爷!”
“二哥,云哥儿,是我啊,双庆!”
既然是君子,那么李逵觉得范纯仁也不会在意是否主考官和考生之间见面,会有失公允。随即点头道:“算起来,也算是长辈,去见一见也好。”
“既然这样,范相应该给你开份工钱。”李逵说笑道,他也知道绝迹不可能。
范双庆站在衙门口的高台上,撑了个懒腰,打折哈欠走出了衙门。兜里好不容易从老爷哪里要来了两个铜子,也不知道这点钱能买什么吃食?
李云急切道:“二哥,你怎么还不明白,他们是想要和我们争夺那两个武举的名额。我们不在乎,但是他们在乎啊!”
李云盯着双庆看了一阵,笑道:“这衣服你不会穿了两年吧!”
范纯仁虽贵为宰相,但他真舍不得花钱。
“你不是范相的祖孙吗?怎么还是叫范相老爷?”
李云说话间,捧着街头的不少吃食。甚至还有一包不便宜的果脯。双庆两眼放光,却舍不得吃,抱着零食就邀请俩人去衙门。一边引路,一边还解释:“大概是老爷认为礼不能废,在家里自然能以祖父相称,但是在外,不合礼。”
价值十文,童叟无欺,买不起!
拿出的靠考题,自然是这次沂州解试的考题。
确切的说是读书人身份的朋友。
“吩咐厨房,加菜。煮一只兔子。”
范仲淹抠门,这位抠门到什么地步呢?每天花钱过百文,就心疼的睡不着觉。要是晚上算账算不清楚,差一文钱,能一宿不睡,非算清楚了不可。范仲淹的字典里,没有遗失这个词,丢钱更是大逆不道。但是他的老人家的年收入超过三千贯,抠到了骨子里的节俭,让人无法理解。
“这不太好吧?”李逵先是担心道。
李逵倒是没什么,李云却惊的连吸了两口气。他对解试已经放弃了,知道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恐怕这辈子解试都过不去。可是范纯仁这么一说,岂不是说,他李云发达的日子就要来了?
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李逵琢磨着用一句话给概括过去了:“老管家,我们兄弟一直求学在外,在老家却少了亲近之人,所以解试之中没有熟悉的朋友。”
李逵有点担心起来他的肚子。即便自己有碉堡一样的肠胃,恐怕面对范纯仁请客,也要三思而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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