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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范冲邀请去见李逵,马昱一开始觉得没什么。
更让人尴尬的是,如果是进士出身的官员,致仕的奏请即便上书了,朝廷还是会挽留一两次,以示恩宠。可是恩荫官员,致仕的文书送到吏部,盖上大印就会让他立马走人,太不把人当回事了。
他也有难处。
范冲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念头,随即努嘴对李逵道:“刚才你不该那样对伯仁。”
马昱真的怕了,他有种遇到疯子的感觉。可是巨大额利益让他根本就不想离开,哭着脸道:“小弟被岳父领去见了潞国公一眼,也说不上对小弟有何要求。不过人杰兄,这状元不会是说说的吧?”
想想都觉得好笑,大宋的状元,竟然还送不出去。范冲没意见,点头道:“晚上我邀请他来你房里,我们细细谈。我们也算对他有恩,文家的姻缘可是咱们牵线搭桥才成了,他得谢我们兄弟。”
不过,他的谈话必须要打断一会儿。李逵抬头,赫然看到一个表情悲愤,脸色却红润,不像是受了大委屈的家伙站在面前,拿着食物的食盘,盯着他看。
“是陛下的意思。”李逵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服力不足,把皇帝搬出来了。
李逵装傻,那是因为他不想要状元。范冲装傻,因为他爹范祖禹就是保守派的死忠,他要是支持变法,就是背叛父亲,就是大逆不道。忠孝不能两全,他选择了孝。
想到这些,马昱觉得自己得忍,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也是一句至理名言,说的是计谋。
李逵果断道:“那么就不认识,这里有人了,兄台还请别处用膳。”
范冲之前还以为李逵是故意端架子,没想到他真不想做状元,说不出的惊愕起来。
可要是跟着同科的进士,同僚,一唱一和的放纵,只要两个月,他肚子里的那点古诗词都要告罄。从此之后,江郎才尽,只能用打油诗混迹花坛诗坛,还不如不要的好。
而李逵就是个粗糙的瓦罐,到处都拉手的粗糙质感,根本就经不起外人的瞩目。
说完,范冲也是直摇头:“可我们毕竟绑了他,还挣了一笔钱。”
这种可以预见的场面,让李逵想一想就觉得可怕。
这个理由堵死了范冲所有的心思。
不过李逵向来做事风风火火摆手道:“这是你的造化,文家可是大宋有数的门第,你能被文家人认同,是你的才能得到了认可。不过小弟找你来,不是为之前的事,而是想要问伯仁兄一句,你想要中状元吗?”
所以,深知自己实力的李逵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中状元,别说状元了,就是榜眼、探花他都不要。他根本就不想以文采出名,然后在文会中被榨干。
“就他?”李逵咧嘴笑了笑,随即收敛了笑容,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不会这么巧吧?”
“老范,我的觉得你还是得努力中状元!”
落座之后,马昱很识相的道谢:“伯仁谢过元长、人杰两位朋友的相助,成就了一段好姻缘。”
不过,这事他也不过是想一想,自己和范冲非亲非故,也不算一点关系都没有,同窗的关系是在的。但问题是,范冲可是太学中的贵公子,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加上才学也好,要不然范冲也不会在这次省试之中独揽第一的威名。加上范式门庭显贵,是成都府华阳的世家大族,其父亲范祖禹联姻还是东莱吕氏,外公是宰相。他这种门第的子弟,根本就进不了范冲这等级别公子的圈子。
看法?
读书人参加科举,有几个不想当状元,跨马游御街?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你舍得?再说了,叔党这次也中了,排名也很靠前,状元对他来说希望也很大。”
李逵是那种在乎仇人多了一个的主吗?
有道是士可杀不可辱,马昱真相在李逵面前以死明志,让眼前这个混世魔王知道,读书人的气节。可要是他死了,好不容易说好的媳妇,岂不是要便宜别人?
李逵一边往嘴里塞大包子,嘟哝起来:“你看我这样子,是做状元的料吗?”
只要能进京,七品的京官,外放就能做知州。
可即便如此,黄庭坚等人还是愿意收留范冲,可见世家公子的底蕴是他这等小官之子无法比拟的。不像他爹,恩荫出身,就算是徐州下面的县令、县丞,只要是进士出身的官僚,都看不起他爹。以至于他父亲做官也没了兴致,都开始琢磨致仕了。
对方茫然摇摇头,随即却肯定的点头道:“好像见过。”
尤其是李逵瞪他那种仿佛能吃人的凶恶的眼神,让他每每想起来,就有种心惊胆战的心悸。
你们绑人,欺负人也就算了。
范冲心动过,但也仅仅是心动,他一直在拒绝李逵。这次也不例外,范冲长叹道:“圣人的心思你我知道了,但是我不能背叛家父。不管为了什么,都不能做。”
于是,鼓动范冲成了他最近做的最多的事。
两人似乎还让来让去,都很嫌弃的样子。
马昱瞪大了眼珠子,激动的颤栗起来,声音发颤道:“这是真的?”
李逵见马昱不说话,继续道:“这么说吧,文家对你的立场有什么限定没有。毕竟你也该知道,潞国公是保守派的人,他虽年事已高,但朝堂上的影响力还在。”
可范冲?
啥看法?
傍晚过后,马昱心事重重的跟着范冲去找李逵。说真的,放榜那天被李逵等人绑了,他也不生气。因为,那天没有李逵,也有张逵,徐逵。榜下捉婿的日子,不被人关注只有两个可能,太老或是有家室的士子。当然,被李逵套麻袋的时候,他想生气,可最后光剩下害怕来着。
甭管是变法派,还是保守派。都是大宋政坛的精英。他爹连个进士都考不上,压根连被人收小弟的资格都没有,要不然他爹也不会想着致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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