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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香油贵一点也有人买。”
李逵茫然地抬起眼皮，怔怔地看向了范纯仁。满脑子的疑惑，就差对范纯仁老爷子大喊：“您老可是大学士，不是油耗子啊！”
“既然是为照明而来，为何不叫火油？”
周元理所当然道，他是用蜡烛的人，更本就不知道香油多少钱一斤。再说了，他家有的是钱，省几个点灯的钱也没太大的意义。
有灯罩和没有灯罩的油灯，使用感受上差距太远了。不会晃动的火苗，看起东西来才清楚。
要是真让他花钱的话，他真不想花这个冤枉钱。可是他又知道这不可能。随即问周元：“周大人以为什么价格合适？”
范纯仁当然不会像苏轼这样情绪化，他想的更长远一些。
“老爷，您喝口水漱漱口。”范纯仁能和苏轼成朋友，本来就是个妙人。在李逵的眼里，苏仙在很多时候，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他只要看到别人吃的很香的食物，就忍不住要去吃。吃不到的话，会难受，会不高兴，会病怏怏的提不起劲头。
至少，也不用年年等待朝廷的救济了。
李逵一阵尴尬，硬着头皮对范纯仁道：“老大人，要不然试一试这油品如何？”
径直走来之后，范纯仁一把抓住了李逵手臂，兴奋道：“灯油呢，让老夫去瞅瞅。”
“先是雪花盐，现在是火油。”范纯仁突然贼兮兮的压低声音对李逵问道：“人杰，你是丹家吧？”
但李逵留下来了，他甚至准备长期坚持的打算。
“好，好！”
李逵也算了一笔账，这是考虑到石油开采容易的情况下，火油的成本会压制在十文出头，最多十五文的样子。
不久之后，李逵身边就趴着个脸上刺着字的年轻人，如同捣蒜般的磕头感谢。而李逵盯着蒸馏口的流淌速度，将一个小碗放在下面，很快就满了。李逵估摸着，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最多三个时辰，这锅中的石油就会差不多被榨干。三四十斤的火油就能提炼出来，而消耗的石油大概在一石左右，很浪费，这也是无奈的结果。
“小人的小舅子，袁金。”
当然，作为大学士，他肯定不好意思将用不完的火油卖掉。那么只能放在家里，做菜吃，似乎是火油最好的选择。
这一句话，就已经说明范纯仁对李逵制出来的油做出了肯定。
火苗很快就被点燃了，范纯仁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他顺着火苗，眼珠子里都冒着光。煤油灯的火苗要比香油灯更旺，也更明亮。他粗糙且充满褶子的脸上，感受到了火光带来的温暖。口中发出嚯嚯嚯的赞叹：“人杰，这煤油一定会大卖，老夫保证肯定会大卖。”
“大人英明！”
毕竟炼油很复杂，李逵能靠着乱撞就撞出一条路子来，就已经是莫大的运气了。
按照他的官级，和朝廷发的衣裳、粮食、鞋子之类的一样，火油也用不完。
古代波斯地区早就使用了石油，而且阿拉伯风格的油灯，就很附和石油的使用特点。
“别整我听不懂的话，我懂，法不轻传，我就是想问问，老夫这把年纪，还有机会入门吗？”
还没有下车，洪亮且略带沧桑的嗓音远远传来，范纯仁永远给人一种精力充沛，不像是个老头子的气质。他的到来，也让工坊的衙役和帮工有些躁动，紫袍大佬来了，在鄜延路，已经很久没有学士级别的大佬出现了。而紫袍，只有三品以上的高官才能穿的官服。范纯仁的出现，因为对他们来说，不亚于京城的百姓见到了皇上，激动是必然的结果。
但是煤油不一样了，毕竟是石油裂变产生的轻质油，虽不及汽油那么容易点着。
“学士以为叫煤油如何？”李逵对起名字不上心，煤油是后世的叫法。并非是舶来品，而是在华夏已经出现了。只不过当时的开采的石油是煤矿的附属品，提炼出来的油也就叫煤油。这也是煤油的来历，并非多么高大上。
种种好处之下，范纯仁给予极大的重视，也就说得过去了。
“谢大人恩赏。”
李逵抬头看向了范纯仁问：“老大人，您觉得卖多少合适？”
“带我去看看。”
炸鱼。
李逵眼睛的余光发现范双庆提着个罐子跟在了范纯仁的身后，李逵觉得这一幕很违和。
蒸馏的锅已经打造了三套。
“老大人请挪步。”
呸——
更多的工匠正在打造新的蒸馏锅。
在书童范双庆的搀扶下，范纯仁跳下了马车。没错，就是跳下来，他的身子骨好着呢，根本就不需要有人搀扶。只不过老头身板好是一回事，身为范纯仁的祖孙，范双庆可不敢任由老头风风火火的往来。他不仅是范纯仁的书童，还担任着照顾老头的晚辈的身份，不敢有一丝懈怠。
而火灾，一直是大宋排名前几的灾难。
呸
延安府的高官们来的快，去的也快。
半个时辰之后，李逵出现在了府衙，对范纯仁躬身道：“老大人，幸不辱命，我们成功了。”
炸丸子。
“本钱嘛？四百文一石的原油，加工起来现在还有一些问题，但我估计找到门路也不难。只要保证蒸器内的温度增加一些，应该每石出油三四十斤吧？但是需要多少时间验证，提炼还在试验之中，柴火改成石炭的话，也是一笔钱。另外还有油井，一旦煤油真开发出来，那么油井就不能成为无主之物了，必须由朝廷控制，最起码也需要控制在官府手中。将来的成本要是成批量制造出来的话，应该不超过十五文一斤吧。”
灯油并不多，李逵还没有摸透快速提炼灯油的办法，他只是提炼了一部分出来，虽然不多，但足够验证他的办法是确实有效，且能用的办法。
比香油更加素雅，当然就味道来说的话，煤油肯定没有香油好啊！
李逵哑然，他发现自己好像被误解了，难道科学真的要死在大宋了吗？
各种各样的办法层出不穷，有提议加沙子和石头；也有提议将火药、木炭；甚至有提议加草药。李逵只要做出选择，将不靠谱的删除，比如说加火药的那个倒霉蛋，被李逵发配去砍柴。不知不觉之间他在工坊已经住了半个月。
也不知道这么想的，范纯仁突然问了一句让李逵目瞪口呆的话：“这油能吃吗？”
“对，试一试。”周元还没有见到过像范纯仁这样的高官出糗，反应上慢了一些，好在自家的弟子还是靠谱的，化解了尴尬。
“赏一千贯。”
在李逵的计划之中，油灯也是要开发的产业之一。
当然，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新事物的出现，总会让人紧张。紧张的原因是缺乏足够的了解，如果有人说灯油有毒，在如今社会下，很容易会被当成圭臬来信奉，这一点必须要问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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