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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施府衙，种建中被李逵直勾勾的盯着，后者浑身不自在，放下手中的公务，嘴角抽搐道：“人杰，为兄是否有不妥之处？”
大帐内陆谦面对好几双质问的眼神，心头一凛，这才意识到之前好像说错话了。
不知不觉之间，他们走到了大帐附近。这本来属于童贯和高俅的地盘，可是，命运仿佛和他们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他们被气出来了，被桀骜不驯的骄兵悍将们鄙视到没脸继续呆下去。
按理说，童贯理应在这支军队之中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即便不是如此，也总该把他当成钦差来看待吧？
李云看到高俅敢恨不敢言的样子，像极了在苏轼家中受委屈的苦闷。心头有点不落忍地愧疚了一小下，目光盯上童贯，心说：“肯定是老宦官教唆的，但凡要点脸，绝对干不出这等龌蹉事来。”
陆谦不是看不起高俅，而是不能瞎说，万一小伙伴们信以为真，到了战场上眼巴巴地盼着高俅排兵布阵，岂不是要害死很多人？他急忙摇头道：“我估摸着再学学，他还是能排个方阵和圆阵。可不是有诸位好兄弟在吗，咱们帮衬着些糊弄那个从宫里头出来的老宦官，总该不成问题吧？”
其实童贯不算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
“如何破军？”童贯急切道。
谁不想挥斥方遒，以一己之力挥师斩杀数倍于己的敌军，可问题是他做不到啊！
可这话他不敢说，说了，他还怎么领兵打仗？
庞万春想了想，他觉得应该自己厚道一点，毕竟高俅是恩主的朋友，总不能将人踩在脚底下不管不顾：“听说高将军最近苦练武艺，而且苦读兵法，排兵布阵总该会吧？”
只要放得下脸，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过不去？
在参加武举之前，所有人对他的期望值都是进士。然而，李云发现一个让他绝望的事实，他真要是在读书这个死胡同耗下去，这辈子很可能变成颜老夫子这样的穷酸。这可不是他所期待的人生。至于鲁达、庞万春等人，一个是斩杀西夏大将讹其满的猛将，一个是连珠箭接连诛杀西夏数十党项千夫长的神箭将军。
“我建议然道，从兰州过境，直接绕道青塘人的背后去，切断他们的退路。”
可要说他们真不管不顾，也不可能。
既然童贯坚持，高俅是讲义气的，他就陪着他。反正他已经看穿了，飞廉军的这帮手下有点瞧不起他。但这也正常，谁让他战斗力比不上鲁达，排兵布阵不如庞万春，甚至来兵冲杀都还有李云在他头上压着。
一个是主将，一个是皇帝派遣的钦差监军。
得了，高俅只能败退。
他深吸一口气，走入军帐。军帐之内，清晰标注过的军中舆图，却颠覆了他之前对舆图的认知。图上清晰的标注，让他一度失神。之前的不满似乎在心底里松动了起来，再看沙盘，他没认出来这玩意的用处。问道：“此乃何物？”
但高俅真没有这份本事，他虽然喜欢说场面话，夸海口，可自己几斤几两，他还是非常清楚的。李逵，是他这辈子都比不了的存在，只能仰望。不甘心又能如何？只要李云嘟哝一句：“二哥要是统兵……”
大帐内的争论还在继续，突然，有个人却发表不同的建议：“为何你们不去问问高将军，他才是主将吧？”
突然，童贯冒着腰，小碎步不出一点声音，轻飘飘的出现在了大帐的边上。这是他在皇宫里学成的本事，在宫中，宦官是谁也得罪不起的小人物。任何一次惊扰主子，都会上升到性命攸关的绝境。于是，走路无声无息，成了他们在宫中活下去的第一项技能。高俅很疑惑，跟着来到童贯的身边，不解道：“童公公，想要听为何不去大帐里听？”
“不是，我看你面相，有统领千军万马之才，窝在延安府做推官委屈了你。”种建中闻听，勃然变色，怒气止不住的往上窜，他任劳任怨的被李逵欺负也就算了，这厮如今还想要让他去武将。他老种家就是武将世家，出个文官容易吗？
军队有了。
李云撇了一眼童贯，无奈道：“破不了，我们追不上。实际上，兰州也不用去，因为此城威胁不了青塘人。只有一路抵进河州，才能真正对青塘人产生威胁。但孤军数百里，万一有所不测，全军危矣。而且当年王公收服河湟用了八万大军，我们兵力上少了一半。另外三万大军经过此战，是否有斗志都难说。”
“谁在外面！”
蹲在大帐外头，腿都麻了，终于听到一句像样的话了。高俅心里一暖，眼角微微发酸，轻轻自言自语道：“陆谦好小子，爷没有白疼你。”
灵魂拷问之下，陆谦总不能在军营说自家曾经的主子蹴鞠水平大宋第一吧？还曾经因为这份绝学，短暂成为官家的首席御用蹴鞠教练？
“陇右周围都是山，你觉得青塘人会将主力放在陇右，从而正面威胁秦州吗？”
童贯没来由的心头一痛，你们难道就如此信不过咱家？可这话让他怎么说，好在鲁达解释起来清晰明了：“只要我家大人来了，说是三千骑兵也能搅和的青塘人天翻地覆。战场上，大人带着一千人冲入五万大军，破敌大胜也不在话下。”
可是童贯不行，他是要脸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留着脸上所剩无几的胡子充门面。他想要偷听飞廉军的这些骄兵悍卒们到底会怎么在背后评价他？
高俅两手一摊，羞愧道：“童公公，要不我说说他们。实际上，他们几个也不怎么听我的。”这话是真的，李云就不说了，李云能来还真是看在同门的面子上，才答应的。而且高俅和李云的官职都一样。
俩人真要是如此放任下去，这支军队走到秦凤路就该散伙了。
鲁达问：“他能站在重甲步兵之中，不动如山，硬抗骑兵冲击？”
还有皇帝的圣旨。
高俅门下原先能算得上战将的陆谦，自从跟了李逵去了一趟西夏之后，也是蠢蠢欲动，有点不服管教的样子。主要是李逵带着他在西夏的时候，五千斩一万，两万破十万……这样的战争场面，就算是回忆起来，都能让武人有种无法抑制的激动。反观，跟着高俅，那种不温不火的行军，让他也有点嫌弃。
呼啦十来个将校冲出大帐，发现这支军队的主将和监军都蹲在大帐门口边上听墙角。刚才他们说的话都让人听去了，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太不要脸了，竟然如此下作，简直不当人子。
李云无奈，只好实话实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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