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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好的话,这些人会在有生之年经受住各种各样的折磨,比如用尿液洗衣服,吃发霉长蛆的食物等,最后成为一名合格的水手、大副甚至船长,带回一份财富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命运。
夏尔笑了笑,低声说道:“谢谢你,拯救了这一船的人。”
“嗯?你懂了什么?”夏尔忽然来了兴趣。
“我们难道不去帮忙吗?哪怕是排水也好!”
风浪越来越大,把几十米长的“红橡树”号像一片树叶一样抛起又衰落,坚实的龙骨都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惨叫声,好似随时都会折断一般。
夏尔正准备到下舱去修补漏洞,忽然心有所感,然后打着旋儿的帆船突然稳定了许多。
而那些水手们也没有觉得夏尔三人不作为有什么不对,就算他们在被海浪冲走的一瞬间,也没有表示出一点点对三人的怨恨。
“你去修补漏洞,我来掌舵,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至少表面上,她放不下自己上位者的姿态。
然后他又隔断了几块最大的亚麻帆布,这些因为浸水而沉重无比的帆布在暴风雨的撕扯之下,就像一只巨手在摆弄帆船这个玩具,一个不高兴就让它来个底朝天。
在这种天地自然之威的面前,他也不敢耍帅纵跃,万一一个失误,那就要只身坠入大海,凭借肉身强行抵抗巨浪的捶打了。
很小的一声噗响,爱德华国王脚下的椅子碎成了一地的粉末。
“水手,把前三角帆拉出一米……一米五……”
夏尔有些欣慰,但还是有些不满地喊道:“我现在需要人来帮忙排水,而不是掌舵。”
卡琳女皇依然在维持着自己的倔强,不屑于跟粗鲁的普通人为伍。
劫后余生的水手、战士们纷纷发出了狼嚎般的欢呼声。
……
夏尔连续去除了许多沉重的累赘,终于让帆船的顶部重量降了下来,把帆船倾覆的危险降低了一些,然后他又去操弄人力压水泵,把渗进船舱中的积水向外排出。
卡琳女皇“咕咚”喝了一大口酒,吐了口酒气满足的道:“当然,能够命令你这样的人,这种机会可真的不好遇到呢!”
那些流传了不知多少年的“暴富”事件,激励着无数穷苦末路的人踏上了摇晃的甲板,忍受着胸腹中的恶心,把自己的性命交给无情的大海,然后接受比农夫高了几十倍、几百倍的死亡危险。
躲藏在船舱中、角落里的水手们震惊了,他们看到那个连皇后都谦让的男人在甲板上、船舱中飞快的钻来跑去,不断的做着贵族绝不会伸手,只有粗人才会做的活儿,心中的滋味不知该如何解释。
一个人想要撬动一个世界,改变一个世界,是多么的艰难。
我也许撬不动一个世界,但是却可以尝试着撬开一丝缝隙,就像那个克雷蒂安一样,在这世间埋下几颗自由的种子。
“你本来就是柆薇妮的眷者,把知识女神的神性物品献给布鲁喀的残魂,看似是对他的敬献,其实是给他引来致命的敌人,最终借助我们的手,达成泯灭布鲁喀残魂的目的。”
几个老水手重新萌生了斗志,跌跌撞撞的爬到排水泵的旁边,奋力摇动着摇杆,把船底的积水向外排泄。
风暴在继续,水手们在拼命,卡琳船长依然在不断发出命令,把夏尔当做牛马使唤。
简易的压水泵流量有限,夏尔把它用到了极致,也只是缓解积水的上涨速度,如果不能及时把渗水的地方修补完成,船只沉没是早晚的事情。
战斗在一瞬间爆发,夏尔手中突兀的出现了黑黝黝的斩罪之剑,跨步冲向还坐在椅子上发愣的爱德华国王。
玛德琳皇后的嘴唇哆嗦了几下,颤声说道:“爱德华醒了。”
夏尔飞快的跳进了船舱,凭借着超强的感知力迅速找到一个个的船体漏洞,用船上的备用船板进行紧急修补,只有堵漏、不求美观。
在剧烈的摇晃这种,夏尔攀到了主桅杆的中部,他摸出暗舞之刃,绕着粗粗的主桅杆切了进去,连续发力之后终于切断了半截主桅。
“水手,把最粗的那条绳索系上浮筒扔到船头方向的远处……”
但是终究,他是一个来自于文明世界的人。
夏尔在一天前指挥“红橡树”号偏离了相对安全的海岸航线,进入外海向着南方航行,在风暴突然来临之后已经无法寻找到合适的避风港湾,只能在茫茫不知边际的大海上听天由命。
很多水手已经绝望了,他们按照海上的惯例,用绳索把彼此连系着绑在了一起,希望死亡之后灵魂不至于孤独孤单。
卡琳女皇震惊愕然,然后迅速转头看向夏尔,却发现夏尔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夏尔转身移动到了帆船的主甲板上,攀着在风中狂乱飞舞的绳索向着桅杆上不荡去。
夏尔耷拉了脸,对着她有些冷漠的说了声:“要参加我们的庆祝吗?”
夏尔默默的参与到了水手们的行列中,虽然这些跟恶棍、罪犯一样粗鲁的家伙们都不敢跟自己正眼对视,但是夏尔的感知何等敏锐,他们此刻心中对自己的不满却是瞒不过去的。
“我不是迂腐圣母,但我也不是冷血恶魔,漠视人民的人,最终必然会被人民所淹没。”
也许一些没有超凡能力的乡下贵族会知道农活该怎么干,但是她们这种皇族贵女是绝对不懂的锤子该怎么使用的。
两柄剑斩在了一起,很诡异的没有发出任何声息。
很多人会把自己认为的“罪恶”一股脑的秃噜出来,许下丰厚的赎罪条件,等到熬过去之后,或去教会履行承诺,或者再为自己加上一条“罪状”,等到下一次风暴的时候再秃噜一遍。
有身份的贵族是不会做粗人的活计的,侯爵级别的贵族如果让别人知道自己动手穿衣服,而不是有三五个侍女侍奉,那都会遭到贵族圈的取笑。
卡琳女皇沉默不语,夏尔却踏步上前冷然说道:“我一点都不奇怪你为什么没死,但我奇怪的是……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坐着?”
而就在这时候,玛德琳皇后的舱门却打开了,脸色苍白的玛德琳皇后走了出来。
夏尔随手划出一个神力结界,把自己和爱德华国王的对话隔绝在其中。
“他向我……传达了神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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