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还有的救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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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牛逼没吹完，小贩很明显有点儿不爽，不过见陈树林穿着朴素，满口骚话倒也不像坏人，便答道：“这盘子小，我们这都是不爱跑的。其他感觉见着城管能跑的掉的，都跟我们原来商场经理推三轮走街呢！他们那头比这可强多了！”
不足四米宽的胡同之中，靠着东侧的墙根下，长长一排练摊的，却是吆喝的异常响亮！
……
一听这数量，小贩瞪大了眼睛：“真的？！”
李宪的阔绰让一副死人脸的老板娘立刻变得殷切了起来，一边将烟拿给了李宪，一面堆砌了满脸笑容，“你爷俩外地的吧？”
手指尖指向的是个堆满了垃圾，就差铭文写着“脏乱差”的胡同口。
看着面前的破败景象，陈树林指着小商品那歪歪扭扭的白色牌匾，感叹道：“我刚参加工作的那时候，冰城小商品多牛的一个企业啊？跟我们家那口子结婚那会儿，她娘家赶流行，非要一套带鸳鸯和龙凤呈祥印花的包被，那个时候咱林业局和县里哪有卖那高级玩应儿的？没办法，只能大老远的跑到冰城来买。好家伙，我跟我爹坐了一宿的火车，到了冰城之后就蹲这儿。喏，就这牌子下边儿，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又排了一上午的队，才拿着布票换了八尺印花布。”
“啊？”小贩一愣，“啥方法？”
李宪点了点头。
“哎呀、现在都啥时候了？四万块钱能顶个屁啊！”胡同里虽然吆喝的响亮，可是光顾的人却并不多，那小贩也是个健谈的，难得有人搭话，便道：“再说了，有了钱也不能坐吃山空不是？人活着，总得干嘛！”
“嗨！”听李宪这么说，小贩笑着摇了摇头，“那股票是赚了一笔，不瞒你说，那个时候点儿是真寸！老子一块钱一股买的三千股，就五个多月，涨到十三块八！他奶奶的，这辈子都赚过那么利索的钱。”
“得得得！”
可以啊老铁！
不是他没有陈树林那种经历所以伤感不起来，而是陈树林不知道，再往后二十年，这冰城这龙江，类似小商品这种曾经一度辉煌但是又破裂下去最终消失在人们视野之中的企业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这来一个顾客讲半天价才能成交，你一天能卖出去多少啊？”面对小贩讷讷一问，李宪微笑道，“你得有方法啊！”
“走。去松江塑料。”
临出了胡同口，陈树林点了根儿烟，回头看了看垃圾堆里的小市场说到。
“刮胡刀，指甲刀，五号七号电池批发喽！”
起了身的时候，李宪腿都麻了。
“浙江温州！浙江温州！浙江温州最大皮革厂江南皮革厂倒闭了！王八蛋老板黄鹤吃喝嫖赌欠下三点五个亿，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我们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原价三十五十的皮包，现在统统只卖十五二十！原价三十五十的皮包，现在统统只卖十五二十……”
顺着老板娘萝卜头一般的手指那么一望，李宪皱起了眉头。
见小贩左张右望的招揽顾客，李宪心中一动。
有前途！
卧槽！
竟然还会装出一点儿南方口音……
这个想法，竟然跟自己此前倒卖核桃皮的时候，给自己寻思的一条“90年代穿越发财路线”八九不离十啊！
可是让他二人难办的是，小商品已经关停太久，偌大的小商品公司现在已经人去楼空，想打听点儿什么事儿都找不到人。
“行了老陈，可别感怀春秋了。”李宪摇了摇头，笑道。
“打火机本钱清仓！扒拉轮儿四毛，电子五毛一个！”
“婶子，那你知不知道，小商品以前的那些职工现在都在哪儿？”
老板娘重新捡起了鸡毛掸子：“还能干啥？糊口呗。”
可就是在这样的胡同里，一番别样的热火朝天，却让陈树林和李宪目瞪口呆。
二人在大楼门前转了一圈，最后到附近的一个小卖铺，跟老板娘一打听才知道，敢情在松江实业颓败之后，小商品这头欠了电业局和供热公司几十万，已经被强制停业。而松江实业已经是穷掉了底子，竟然连个更夫都没请，就直接将偌大的小商品大楼给空了下来。
“过来瞅瞅！各式鞋底子低价大甩卖！”
并没有理会老板娘把玉树临风的自己跟一副鞋拔子脸的陈树林按到爷们儿关系上，李宪点了点头。
“哎……”
听着从破锣嗓子里边儿喊出来的叫卖，李宪呵呵一笑。
“嗯呐。”早上开了第一糊，小贩心情着实不错，呲着满口白牙笑道：“都是，这不是小商品黄了吗。大楼被人封了，正街上城管不让放摊儿，这不现在就跟这儿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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