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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跟前，他便听到青儿在对庄小运说：“小舅，恩公是不是不要咱们？那是不是就不像你说的那样，能有饭吃了？”
小柴禾哈哈一笑，道：“哪里是，那是个嫩鸟。别人家捞人都是挑些狠厉角色，这小子却是捞了个焉瓜。哈哈，也许是看那年轻人可怜吧。”
这般想着，王珍转过身施施然回到二楼，开始了今天的活动，推牌九。
王笑：“好吧。你读过书？”
若细数这些年京城欢场中的名士，‘多情酒公子’确实是指王家酒行的长公子，但‘风流檀玉郎’其实指的却是别人。小柴禾不知就里，只当这两句是夸一人，故如此说道。
“当然是他们舅甥俩的卖身契啊。”柜头道。
王珍摆摆手，也不推辞，道：“我其实是又想起一桩事，特来与你说。”
王笑道：“我是问你大名。”
昨日我大哥读陶渊明诗句读到的是‘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我读到的却是——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我雇你，是想以性命相托。若只靠一纸契书维系，那不要也罢。”
王珍忽然想到王宝喊的那句“三哥要杀我”，心中便有些骇意。
却是什么样的生活际遇？能让这么个一丁点大的孩子懂事到这样的程度。
若是想打听别人，小柴禾肯定是不会漏半点口风的。
崔老三道：“小的常在前面的茶馆听书。”
此时他正一脸茫然地看着庄小运。
王笑道：“那你竟还会些成语？”
王笑愣了愣：“这是什么？”
崔老三笑道：“爷，你太抬举小的了，小的屁字都不识一个，不过是个摇骰子的。”
“瞧您这话说的，不然您花四十两银子做善事不成？虽然说起来，这两人的品相远远不值这个价……”
“小的名叫崔老三。”
崔老三便笑道：“小的如今在里边做事，往后爷您过来，还得小的招待。这也算是为您干事。”
小柴禾便哈哈一笑，道：“四个大男人推牌九未免气闷，我让人到杏红楼唤几个红绾过来坐陪。今日难得大爷在，怕是连知画姑娘也能到我这赌坊里来。”
小柴禾才出了屋子，却见王珍返身回来。不由笑问道：“大爷怎么还未走？”
柜头又道：“反过来说也是一样的，这年景一年不如一年了，人命一年比一年贱。他不把自己卖给你，怎么知道你能养他一辈子？又怎么知道你能养他这甥女一辈子？再比如说，我们赌坊这些打手，一月三两银子看起来多，吃喝还要自理，却是拿命换的银钱，你瞧那天他们被那两个小崽子打成什么样了。哪天赌坊不要他了就是不要他的，那便是断了生计。人啊，是会被饿死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张纸契在手，他也安心，你也安心。大家都安心。您明白了吗？我的爷。”
说着，掏出一张契书递给王笑。
我见到你囫囵身陷，觉得你忠肝义胆，便捞你出来，又打算花钱雇你，是因为看中你的武技、信任你的人品。我往后有些事想让你帮我做，也想让你护卫我。你能为你姐姐、姐夫、外甥女做的，我相信你也能为我做。而我既能捞你出来，也请你相信，我不会弃你不顾。
“爷，有些事您怕是不懂，小的得和您讲清楚。”柜头道：“咱们捞人，都是为了用人对吧。但要怎么用呢？人心易变，这时长日久的，你怎知对方会不会背叛你？”
王珍一愣，才想起王笑去巡捕营认人之事。
庄小运便有些黯然。
若说前先庄小运那一跪，王笑只是愣神。此时五岁不到的青儿这一跪，却让他极有些难受起来。
王笑却只是盯着柜头看，很有兴趣的样子。
他便有些犹豫起来——怎么说呢？总不能说我嫌你是牢里捞来的。没礼貌嘛。
旁边那柜头却是笑着对王笑道：“爷，您这桩生意已经打点清楚了，且收了这张契书，便是钱货两讫。”
本以为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是怕自己收了这卖身契，原来却是怕自己不收。
王笑一席话说完，庄小运泪流满面。
“难得你能把一件事琢磨透了，还能讲得清楚。”王笑沉吟道：“可愿跟着我做事？”
“小的大名就叫崔老三。”
王珍也懒得说这些，又有些羞愧，摆手道：“往事俱矣，不堪再提。”
王笑瞪了崔老三一眼，转头向庄小运走去。
“我是诚心雇你。”终于，王笑开口道。
“大爷但请放心，要是给嫂子掉了一点颜面，你只管拆了我这兴旺赌坊的招牌。”小柴禾发了誓，说着又打趣道：“多情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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