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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玄策便拿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耿当，道：“怪不得让你来背这个锅，傻叉！”
耿当用力点点头。
秦玄策翻了个白眼。
他见耿当站那里不走，便又骂了一句“傻叉”。
“因为巡捕营风纪案啊，一直以来你们收钱放人，把牢狱当作买卖，太可耻了。”
秦玄策便问是哪家的公子哥。
“俺本来不想收，但他们说不收会连累村里。”耿当道：“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今天这件事，俺可能会和他们一样，现在做个收银子的官差，以后估计也是个怕死的官差。”
耿当颇有些坚定地道：“反正俺要做一个正直的人。”
呵，如今一条人命哪里还能值二十两？
“对了，你哪来的银子赎俺？”
“俺就是信报应。”
秦玄策看了耿当两眼，很有些无语。
“俺收了那二两银子，实在是老后悔了。”
一直到傍晚秦玄策将他赎了出来为止，耿当一共坐了四个时辰的牢。
当然，所有人心中都知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牢犯明码标价、设立天字号牢房、包庇京中贵胄、私派商铺税银、强抢民财……巡捕营的种种糜烂之举，这京中有谁不知道？
若非这案子是陛下亲口吩咐的，此时便可以皆大欢喜地结案了。
耿当道：“但俺爹就不怕死！俺叔说了，那年建奴打进关，大伙都掉头跑了，俺爹愣是没跑。”
面对巡城御史，他便将准备好的孝敬拿了出来，还承诺以后每月都会有一份。
没想到巡城御史大摇其头。道是自己来之前已经做过调查，袁庆是有后台的。
面馆的老板本有些讳莫如深，被秦玄策磨了两句才叹息起来，道是昨儿个夜里那摊主的女儿被一个公子哥抢去了，他们全家人去找了一夜，到现在都没回来……
又过了一会，秦玄策终究还是咧开嘴笑道：“那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耿当有些迷茫：“明心是谁？”
他并不是个迂腐的人。
秦玄策鄙视道：“才收了二两？你也太怂了。”
耿当便道：“你就那么想吃酥饼吗？”
等两人走过热闹的长街，却未见到那酥饼摊子。
耿当也不会知道自己被下狱，是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御史一句弹劾。
秦玄策挠了挠头，颇有些着恼。
“俺怎么就调侃你了？”
一切证据皆指向耿当便是那个败坏巡捕营风纪的老鼠屎，如今都察院巡城御史目光如炬，将案子查清，将这老鼠屎剔了出去。
这便像臭水沟上的一根毛发，看着只是一根毛发，若是想将它拉起来，就得牵出整条水沟里的腐烂的尸体毒蛇淤泥……
他回头看了一眼巡捕营的校场。
秦玄策道：“这天下全是怕死的兵，又不差你一个。”
过了一会，耿当又道：“你知道俺爹为啥给俺取名‘当’吗？”
耿当问道：“哪些人？”
那证据是一张耿当画了押的收条，上面写着“今收小柴禾一百二十两纹银，钱货两讫。”
天子脚下尚且如此，别处又是如何？
秦玄策不甘心，说着便跑到那摊子后面的面馆里去打听为何那酥饼摊子今天不出摊。
面馆老板自然是不知。
张永年便提议拿营中的千总袁庆来背这个锅。
“俺们巡捕营如今不是在整顿风纪吗？现在巡城御史都没走，怎么又能收银子？！还把俺放出来……”
“俺后悔收了那二两银子。若俺没收，俺便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俺冤枉！俺娘说了，做人要行得正站得直。这世上，一事有一事的报应。”
秦玄策便觉得有些火气堵在心头……
因为营中有人举报耿当入职以来收受贿赂，还提供了证据。
他的来意是：
一大早，巡城御史便冷着脸坐在了巡捕营张都司的公房内。
秦玄策叹了口气，道：“那是那些人骗你们的。”
“俺收过二两银子的贿。”耿当忽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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