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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头小子,懂什么?”
对她而言,这句话其实是带着某种言外之意的。
这……不是刚说的亲兄弟吗?!
“对不起。”唐芊芊忽然低声道。
转过积雪巷,王笑便见到王珍与王珠竟站在家门口等着自己。
“饶了他这次?”王康气极:“诸多劣迹,老子还一次都未罚过!趁着这逆子还未真当上驸马,老子还教训得了他。今日必须将他狠狠罚一顿!”
于是他离开时还特意交待庄小运把院里的几只鸡带上。这件事却是他与唐芊芊商量好的,花枝一点方法也没有。
王笑如今重生为十五年的少年郎,此时旁观相看,不免还是要感叹一句——人到中年不如狗……
唐芊芊摇了摇头,道:“我不想逼你们做选择……想来有朝一日你总能知道,义军是大势所趋,我也能保你周全。”
王珍转头看去,却见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丁走了进来。
王笑一愣,有些话便涌到嘴边——你这个义军的大势所趋,其实……
那一句“你要是敢写和离书,老夫与你恩断义绝!”言犹在耳,竟是时移事迁,人心易变……
他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处置不了你,但有些事你早可以跟我说。”
王珍对王笑苦笑道:“你二哥也有难处,但他绝没想过害你。总之皆是我的不对,大哥向你赔罪可好?”
——但……你怎么就偏偏把我推倒了呢?唉。
王康怒其不争地又是狠狠指了指,骂道:“你这个呆子,还不快去写。”
王珍摇了摇头,目光坚定。
但王笑一直在试着学会与他们相处,接受他们这些大逆不道、弄虚作假、助纣为虐的缺点。
王康却是亲自提笔,打算写了一和离书让王珍按手印。
王珍自己还跪着,却还是替王笑解释道:“父亲,三弟昨夜帮官府扑火,今早又染了风寒,且饶了他这次吧。”
“你们两个孽子!给我跪下。”王康喝道。
王笑虽未明白她这层意思,心情却还是好了一些。
“怎么?”王珠道:“你要是觉得恨我,我便在这里,随意你处置。”
王珍自嘲一笑,乖乖跪了下去。
他本就不是陷于自怨自艾情绪的人。
“那你为何管我的事?”王笑道:“让我去作驸马你可没问过我。”
但开心吗?自然也说不上。
王笑可以一刀杀了乔元基,两刀砍伤钱成,三棍子打死卫奇。但,却拿他们有些无可奈何,因为他们也是他活在这里的最大助力与最亲近的人。
“孩儿不和离。”
他只当王康气自己在外与张恒有口角,惹了太平司的人上门。没想到耳边却忽然听王康道:“你去写封和离书,与文君和离了。”
‘和离’二字入耳,王珍猛然抬起头。
唐芊芊低着头,像小媳妇一般系了系他肩上的毯子,又低声道:“来日方长……总之,你不负我,我定不会负你。”
王康气极而笑,道:“装疯卖傻的孽子,还敢问自己做错了什么?!你又做对过什么?”
“孽子,蠢东西,你想害死我们王家满门吗?”王康低吼了一句,“老夫看你是年岁越长越是蠢笨。女人哪里没有?等度过这一难,你想娶什么样的女人娶不到?”
王珠自认为不是在骂自己。他向左右两边的兄弟各看了一眼,淡淡道:“父亲要教训儿子是吧?请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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