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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冰河?”王笑愕然道:“可是小冰河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呀,陛下要是还想听,我可以说说海外的情况……”
延光帝怕何良远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又补充道:“王笑之才华,不输郦道元。他喜观天象,又据典考证,终于发现了一个奇特的气候,所谓小冰河是也,说的是气候恶劣实乃自然现象……”
如果自己过了门,呸,如果自己尚了公主,谁知道陛下会不会让自己跟这个老学究读书。
这个何大人,一开始就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现在为什么听了小冰河,又‘千秋青史最难欺’了呢?
压死你这个老头。
王笑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就成了‘风水大家’了?!
“陛下,我才十五岁啊。”
小兔崽子,一点也不体察朕心。
“只怪我年轻太小,说自己有商才,但就是没有人信,上次说种蕃薯玉米,连陛下您都不怎么信我……”
从容地抿了一杯茶,他只好再提醒道:“你上次说的小冰河。”
“哈哈,朕不是说过吗,要让何爱卿编写一部巨著。朕要这本书彰显国威、造福万代,何爱卿可能做到?”
“闭嘴!”延光帝眉头一皱,不耐烦道:“朕不是要听你说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翰林院大学士何良远给皇帝讲经筵,虽无帝师之名,却也要颇受尊敬。
延光帝转头向后看了一下。
“见过陛下。”
他如今没有实权,只负责纂修书籍、论撰文史、主持科举,却是最最清贵的文官,门生遍布天下,是士林的旗帜,是读书人的标杆。
不行,延光帝要的就是这样有气节、不轻易服软的硬骨头名臣来修这本书,如此,士林才会信服。
延光帝忽然问道:“你可有字号?”
而现在,延光帝便有一桩大功要让何良远来立。
“文家又一直在欺负我,时不时就派佃户来捣蛋。我上次见到王督公,是求了他一次,问他能不能帮忙管管,结果居然说我勾结东厂哦。我还是个孩子啊,又没官没爵的,怎么能勾结东厂……”
“卢大人、白大人他们那些大人们本来说好了要入股进来。”王笑道:“可是他们现在翻悔了,说什么‘为官怎么能与民争利呢’‘老夫要是被弹劾了怎么办’,银子也不给,帮也不忙……”
“我我我有罪。”
何良远这样桃李满天下的士林领袖,天子轻易也动不得。若只因一己喜怒碰他一下,就要永世落一个暴君的名声。
若王芳在,便能替他说这件事,现在要天子御口亲自明言,便感有些难堪。
他说完,眼睛盯着王笑。
“陛下英明神武!如何能与那些深恭引咎的天子们相提?”王笑道。
“负心多是读书人,还是驸马爷仗义……”
“既然牧鸡治蝗之策能让京中百姓信服,朕便会推广开来,以解天下之厄。那这次的蝗灾,便不是朕德行不妥引来的天降,而是,为了让我们楚朝发现这治蝗之策,这是功。明白了吗?”
延光帝端起茶杯,波澜不惊地道:“朕听说你那产业园可以‘牧鸡治蝗’?”
从进了宫门,看到那些金甲护卫开始,他就已经没出门前那么铁骨铮铮了。
延光帝也不生气,文官里尤其是翰林院和都察院当中,骨头更硬的、说话更难听的可太多了,能‘鞠躬尽瘁’便算是很给自己这个皇帝面子了。
延光帝眼一眯。
王笑虽知道延光帝领自己来是做什么的,但他一见到何良远这张脸,下意识就很是担忧起来。
“是……是吗?”
延光帝道:“闭嘴!在朕面前也敢这么絮叨。”
好不容易到了一间值房,耳边听汪贤道:“王老爷且先坐着,等候陛下召见。”
这位便宜老丈人的意思也不难懂——请你们写一本《水经注》这样的地理名著,将朕洗得白白的。
气氛沉默了一会。
……
他只好向延光帝看了一眼——陛下,他落你面子。
因为自古都是‘盛世’才编书。
王康这才敢坐下来,小心翼翼地抬头,目光一扫,不由“咦”了一声,道:“那逆……笑儿人呢?”
忽然,只听延光帝道:“王笑。”
何良远道:“老夫一生治学严谨,只听说过天子深恭引咎,却从未听过小冰河之论。”
“好啊……”
王笑讶道:“那陛下想听我说什么?”
意思是——不好意思,他这个小冰河的说法,老夫不信,别人也不信,因为他没资格这么说。
“一时荣宠皆有尽,千秋青史最难欺!”何良远硬邦邦应道,掷地有声。
——不好意思,就是陛下没将天下治好,老夫不会给他说好话,免得回头落个谄媚的名声。
接着,他压低声音道:“文家说什么是被钱承运逼的,那我们王家还是被文家骗的呢。他家一直欺负我们家,还派佃户来占我们的产业园,上次文弘达还辱骂我,我才和玄策打他的……”
“陛下?”
眼前的少年无辜地眨了眨眼。
比如,换钱承运那样的来替陛下写书,那还不如不写呢!
说着,便移驾文华殿……
王芳隔着回廊,极是情深意切地远远望了王笑一眼。
王笑白眼一翻,严谨你个头,当个官非要这么有气节吗?
他见王笑太笨,又提点道:“比如,百姓现在正信任你那个产业园,那便如牧鸡治蝗一般,从产业园入手;再比如,我们注书列传……”
不是良机?
“白乐天七岁能诗,你这么大了竟然连字号都没有,真是商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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