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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良远呢？”
“真是怪了，那村里一个人也没有，但我只找了一家屋子，便找到这许多东西，这一冬，我们就要熬过去了。”
三个老人只觉一颗心颤得厉害，手里的铁炉子差点都没拿住。
才披上红色的大氅，却又有一行宫人缓缓而来，却是送了三个烧着炭火的铁炉子过来。
“因何打起来的？”
这一年冬天，真定府边境，开元县以西，油绳村。
他们像是从文华殿出来的，跑着跑着便四散开来，其中一个直直向东阁跑来。
曲柱捂着妹妹的眼睛，跟着二叔离开了安阳。
“二叔，这是什么肉？”
“只是一年耕作的事吗？”
京畿大雪。
漫天大雪，潼关长路。
“陛下在文华殿议事，特让皇后娘娘备了这氅子给阁老们。”
“小大夫，你别说话，闭上眼。”那大汉轻声说了一句，心道：老子这半条命是小大夫救的，今天正好还你。
宋文华不知对方在想什么，乖乖闭上眼。
村子里的血腥味浓得让人作呕，父亲、母亲、杨婶……所有他认识的人都倒在血泊里。
天地间一片白雪纷飞，宫中的金水河似乎都流动得慢了一些。
左经纶跟了上去。
左经纶抚着温热的铁炉子，瞥了郑元化一眼，叹了一句：“大氅好看厚实，可惜只暖得了我们，却暖不了天下百姓啊。”
如今已经走到真定府境内。
“今夜都别出宫了，守着东阁把事安排了吧，多熬一晚，许是能少冻死许多人。”
“贵妃娘娘说了，铁炉子不值几个钱，让阁老们见笑了，总之表一表心意……”
忽然，曲二昌极有些喜悦地跑回庙里，手里还提着肉干，手上还抱着衣服。
王笑和何良远打起来了？
若非他那样守城，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这小黄门跑得极是拼命，因雪地路滑，还在地上摔了一跤，他也不顾，爬起来扯开嗓子就喊道：“打起来了！”
雪花落在郑元化的长须之上，他苦笑了一下，叹道：“至少，不用再担心唐中元今冬就开始东征了。”
“是瘟疫……柱儿，带着你妹妹快跑……西边小路过去的那个村子……千万别再去……”
宋文华麻木地走在反军之中。
真定府，郊外破庙。
倒也有人说：“大帅说了，我们是现在是仁义之师了，孟军师和李军师都在正军纪……”
“蠢货，镇南将军会怕他们吗？！再说了，就是他们在查，才得都杀了，我们抢了那么多钱，回头这些百姓告状怎么办？”
曲柱与喜儿也穿上了厚棉服，终于感觉到没那么冷。两个孩子先是吃了一点干粮，曲柱便接过一块肉干来啃。
刀山火海堆出尸体，热油臭粪浇在上面，炼狱也不过如此。
破城后，宋文华这队两万人的炮灰百姓还剩下不到三千人，所有人都冲上去啃咬田奇致的尸体，只恨他为什么要拼命守城！
五百人杀两千人，不过是一人挥四五刀的事。
卢正初道：“说起来，他的存粮、衣物可比我们足得多。”
宋文华转头看去，是个独臂的汉子，自己曾给他止过血。
陕西大雪。
反军分两路，一路进攻蜀地，一路转回西安。
“或许是我们三个老头太过无能了……”
“打起来啊！在文华殿……准驸马和何大学士打起来了！”那小黄门终于又喊道。
杀人不过是一刀的事。
寂静中，有人低语了一句，从尸堆中爬了出来，缓缓向北而行……
再后来，宋文华也没力气想这些了……
过了良久，宋文华微微睁开眼，看见有十来个反军正在检查尸体，时不时补一刀。
呵，狗咬狗。
天下间万事纷繁，要愁的又远远何止这些？
唐中元东征了？建奴又来了？有人造反了？东宫谋乱了？！
位极人臣的三个老者驻足而立，看着漫天雪花，一时无言。
“快走啊……”
这位田府尊，曾是爹难得夸赞过的官。但他守城害死了数万人，所以遭人恨？
三老长舒一口气。
打起来了？！
说起来虽无师生之谊，他把握圣心的本领却是……继承了自己的衣钵。
血与雪混成一地狼藉。
“不用问了，十年前就发完了。”
方圆十里无人烟。
接着，那反军大汉一脚踹在独臂汉子的尸体上，将宋文华盖上。
“快穿上！二叔找到东西吃了。”曲二昌极有些高兴。
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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