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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容信便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书信，根据苏州织造署、教坊司的太监所述，大概能推测出孟九善隐忍、心思细腻、行事果决。
郑元化头也不抬，道：“知己知彼，去吧。”
“你一直以来都小瞧了她，以为唐贼无人，才派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入京主持。原来，她是孟九的弟子。”
烛光下，郑元化如过往的无数个夜晚一样批阅着公文。
王笑眯着眼转头看去，便见封嬷嬷领着几个婆子闯进来。
“是那贼女运气好罢了。”温容信道。
没想到王笑竟是忽然“哎”了一声，极惊讶道：“嬷嬷？你怎么在此？”
“我舍不得给你。”王笑道：“要不你自己来拿。”
封嬷嬷一愣，一只龙爪手便停在空中。
他的几个暗中护卫技艺极佳，护卫他的安全是无虑的。
还没缓过神来，王笑又叱骂道：“你还不出去？是想看本驸马换衣服吗？”
温容信心知若换作自己，确实是难以在织造署那样的境地中活下来。
“一大早就在这吵吵闹闹，我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你知不知道。”
“一个老太监带着几个孩子在乱世中救生，其中艰苦可想而知，这种人经历大磨难，大多性格偏激、手段毒辣。”郑元化道：“这恰恰是你不如他们的地方。你出身世族，一生顺遂，手段和风细雨，布局顺水推舟，失之锐利。”
……
王笑心中一乐——这个小姑娘却是有担当，出了事还知道说是‘我们’得罪的。
封嬷嬷吓了一跳，往后退了退。
等到天亮，门外的宫人催促了许多遍，王笑却总也不醒，睡梦中的表情还颇有些孩子气。
成亲后的第一天。
过了一会，院中忽然传来打斗声。
“驸马怎么还不起！”
温容信道：“是孙将军疏忽大意，又岂是首辅大人吃的亏。”
“驸马，得去见舅姑呢。”
说着，摊开手站在那。
“他果然是有些好色的。”淳宁心道，她于是一动也不敢动。
王笑挠了挠头，打了个哈欠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睡得正香。”
淳宁没想到封嬷嬷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便开口与自己讨帕子，登时便不悦起来。
“老夫入阁十数年来，如此在一个人手上接连吃亏，这还是第一次。”
“不拜也可以。”淳宁道：“别的公主驸马都讨好着管家婆，我们却得罪了她，以后没有好处。”
淳宁便有些无言以对。
她脸一板，寒意泛起，气势便有些吓人。
“驸马！你安敢这样对老奴？”她手一指，咬着牙便怒道：“我要到娘娘那告你……”
王笑一句话骂完，忽见枕头下有张帕子，这才反应过来是什么。
郑元化却道：“孟九不是一般人，他以前是吴王的宦官……先帝在位时，吴王不肯就藩、有争位之心。陛下登基后，派人杀了吴王一家。孟九当时品级低，被发配到苏州织造署为苦隶。这种境遇本是必死的，没想到他有能耐，过了三年竟被调至教坊司。延光五年春，孟九杀官投贼，同时还带着教坊司中几个小女孩，其中应该便有唐芊芊、陈圆圆。”
“陛下与娘娘派老奴来，便是要管教督促公主与驸马！驸马快点起来。”封嬷嬷说着，目光在屋里巡视了一圈，又转向淳宁问道：“殿下的帕子呢？”
被打了两枕头虽不怎么痛，但却很是狼狈，一见王笑示弱，她便要将这场面找回来，于是道：“驸马请把怀里的帕子给老奴。”
自己和淳宁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他便顺手将帕子收进怀里，爬起来捡了枕头又重重打了封嬷嬷一下，将她整个发鬓都拍得都有些散。
王笑一脸笑吟吟道：“我娘子的东西，怎么能给你？”
“有刺客……”
王笑却是忽然向后撤了一步，眉头一皱，讶道：“你……怎么能摸我？”
“咦，我怎么站在这？”王笑又道：“想必是我心里尊敬嬷嬷你，睡梦中都起来迎你，哈哈都梦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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