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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争下去，很可能毁了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一世名声，那便太不值当了。
瑞王缓缓拿起匕首，苍老的脸上浮起一丝狞笑。
她说着，眼中便泛起向往。
——话到嘴边怎么就变成吹牛皮了呢？自己好像牛皮吹大了。不搞嘉宁伯，其实就只是想坐山观虎斗嘛。
既已接了人，王芳便打算带着他们离开，想了想却还是道：“还是与瑞王打个招呼吧。”
车厢中，淳宁看着自己的夫君，有一些错愕。
王笑道：“下次带你去便是。”
那便随他去吧。
“风烛残年的老头子，寿命不过三五载。换你这个年轻人的一条命，本王也不算亏。”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所以说啊，当时抄文家我若在就好了。以前我祖父打点劫被官军撵的和土狗一样，如今你却可以光明正大抢钱！”
“哦。”王笑由秦小竺拉着从地上爬起来，拱手道：“谢王公公来保我。”
王笑微微苦笑，问道：“娘子觉得我也应该那样吗？”
“嗯？”王笑有些不解。
“我亦不喜那般。”淳宁想了想，道：“但手中权势越大，能为这楚朝做的越多，不是吗？”
王芳年纪大了，筋骨也松，和年轻人这样一撞，登时头晕不已。
出了宗人府，秦小竺挥了挥身便转身而去，极有几分潇洒模样。
出了宫上了马车，这次事便终于算是尘埃落定。
王芳分明见到这两人举止亲昵，却也当成没看到一般，还向奏小竺赔了个笑脸。
但以今日之事来看，王笑这份深沉与狠毒，自己心知敌不过。
她捋了捋头发，心中微微有些惭愧。
若事能成，一则，太子与自己这边的声势此消彼长；二则，能影响皇父的观感；三则，若留下一笔钱粮，壮大锦衣卫。另外，衍弟封王开府后也需要养些私兵……
“非我一人定计。”王笑道：“大哥、二哥、还有……还有我，在放走阮洽之前便埋好了伏笔。那胡三儿是嘉宁伯的人，二哥早已查出来，正好将计就计。”
“是吧？我也觉得。”
薛家是太子一党，自是死敌。
说到这里，她有些犹豫，却还是咬了咬唇，接着道：“夫君说要治疫，其实所有人都是不太相信的，都是认为你想借此邀名，借此谋权，或借此立身。”
“文官如此，武将亦是如此。战败死多少人，战胜又杀多少人。杀良冒功是为此，吃空饷喝兵血是为此。越好看的数字，便可以要越多的饷。招越多的私兵，势越大。说来或许不好听，但朝廷向来便是如此。”
……
“那我们接下来要对付薛家？”淳宁道。
她几步跑上前，透过门缝往里看了一眼，转过身，摇了摇头，大咧咧道：“瑞王不在这里，想必是被我气走了。”
但，并非没有再翻盘的可能……
秦小竺便下了台阶走回来，扯着二人道：“走吧走吧，那老头脸那么臭，本就没什么好见的，这衙署里也阴森。”
“自古官场中，首先要考虑的往往都是自己的势力，谋划自己能有多大权，手底下有多少人。”淳宁斟酌着说道：“但夫君似乎是真的不在乎这些？”
纵使对王笑有千仇万恨，瑞王也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了一句：“年轻真好啊。”
“你别弄我……”
屋中的少年不知说了些什么，引得少女低下头笑起来，眼语笑靥，熠熠生辉。
惯在女孩子面前装模作样，这习惯得改……
秦小竺吸了吸鼻子，忽然感到有些不对。
王笑大窘，连忙便想挣脱开来。
延光帝并未再接见王笑。
两人打闹着，王笑正打算跑出刑房，“嘭”的一声便和人撞了个满怀，弹回来摔在地上。
接着，老人从屉中翻出一把匕首，陷入了沉思。
“为何不信？”王笑有些讶异：“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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