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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乐翰一愣。
“言重？”王笑叱骂道：“你今日所为，说是祸国殃民也不为过！”
周衍拱手道：“孤知道的。令先祖可谓是‘忠精贯日星、功烈扬竹帛’。”
类似的事情在楚朝发生过无数次。各种应对权衡中自然也有别的高明手段，总之从来没有一个聪明人会这样质问出来。偶尔有发声者，也不过是些顽固之人。
……
王笑所言，似乎与宋先生说的‘削宗藩’有相同之处，却似乎又有所不同。
王笑却是冷笑道：“两百年富贵、天下人供养，家国百姓不负你祖宗，你却负了他们。”
“是，大案！”耿当一唱一和道。
他一句话说完，又转向周衍，道：“殿下，老夫的先祖茂公曾随太祖皇帝征战漠北，又随太宗皇帝平定变乱，为救太宗皇帝力战而亡。之后，先祖陵公又南平安南、北征瓦剌……”
宋先生最鄙视那些人，说那样保不住自己，也救不了楚朝。
“今日你欺他们、辱他们，若草草收场，兵马司的巡卒怎么看？顺天府的吏员怎么看？京中百姓又如何看？若是我，我便想：我为何要做这些？为的是守护你们这些贵胄们的安稳富贵？为的是维持这个上位者可以随意草菅人命的世道吗？！”
“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三司衙门可不好交待。”王笑又问了一遍。
疯狗一条！
对于他们来说，其实是被逼着做事，同时也是为了赏银。现在这一顶高帽子戴下来，实在是有些让人为难。但心里……又有些说不清的滋味。
自己哪有证据？不是说好让王珍大哥去拿证据给张指挥使吗？驸马干嘛要跟自己要证据……
“就是宪国公！”
“是！”耿当应了一声。
耿当眼睛一瞪，登时有些茫然。
他要押谁？
那边齐乐翰脸色已然冷下来，淡淡道：“驸马想要如何？”
不知不觉中，王笑声音里竟是带着些不容反驳的威严。声声厉喝在宪国公府外回荡开来，落在不同的人耳中，各自有些不同的反应。
宪国公府外，一个肥大的身体轰然摔在地上，大地仿佛一震。
王笑又向耿当问道：“你觉得是谁抛的尸？”
他嗓门极大，声音远远回荡开来：“那沟渠下面全是尸体，多得数不清，有的都成了白骨，有的才刚烂，还有不少被冲进什刹海，还在捞！”
——疯狗！你这是什么无耻荒诞之言？抛尸就抛尸，什刹海又不止我一家抛尸，关皇宫和陛下屁事？！
听了王笑这一番话，最受触动的便是他。
王笑道：“大声说。”
周衍转头看王笑，若有所悟。
“俺觉得……”耿当道：“是宪国公。”
接着，他便不露声色地立在那里，似在等着什么。
他嚅了嚅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他语气却是带着些惊讶，道：“是吗？这可是一桩大案。”
他身后的齐王护卫与锦衣卫们都不自觉得挺了挺腰板。
齐乐翰恨恨瞥了王笑一眼，又对周衍道：“老夫虽无权势，祖上却有遗泽，吾祖陵公曾掌中军都督府，至今宪国公一脉在军中还有些亲善关系……老夫有心与殿下亲厚，却不想殿下为狂妄小儿所误。”
“什刹海接着宫内太液湖，这是把晦气传入皇宫！怪不得陛下千古明君，却每逢多灾年景！”
邓景荣与五城兵马司的巡卒们脸上既有些愧然，又感到有些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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