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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落被她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缩了缩。
“是。”
薛召娣有些疯狂地看着满地狼藉，独立良久。
桑落缓缓道：“二少爷的亡妻是……赵元纬之女。”
“说吧，谁派你来的？见淳宁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用的。”桑落摇了摇头，道：“嘉宁伯勾结徐乔功的证据已在王芳手里，我说什么陛下都不会放过太子的。二少爷都算定了，他告诉我：我若是落在太子手里，便可以告诉他不必再挣扎，等着他的也是死路一条。”
“因为……二少爷这些年刺杀过太子许多次，却每每失手。他一直以为是天意，但……前阵子他才发现，是东宫詹事温容修在保护太子，温容修也一直知道是谁在对付太子……”
“请太子来见。”
这一句话婉转凄凉，但确实是带着蚀骨的恨意。
“因为，二少爷恨太子，他想杀掉太子，但如果最后事不可违，他也愿意看着太子在郑元化手中成为一个傀儡，最后生不如死……我虽然怨二少爷，但也想成全他这个心愿。”
短短三年间便成了失魂落魄的惊弓之鸟……
皇后的目光落去，见那少女脸上挂着好几道泪痕，一双本是颇为漂亮的纤纤玉手上，十片指甲已经拨了八片，血淋淋一片，到现在还在抖。
“他很厉害吧？”桑落带着落寞的笑容道：“我家二少爷一介商贾，敢与东宫为敌、能与首辅博弈。他一明一暗两手准备，还有更多细节与后手我不知道。但想来，太子逃不掉的。”
那时只当是只小蚂蚁，既已处理干净，本也就没太在意。没想到，温容修能放这样的疏忽……蠢材。
皇后嚅了嚅嘴，只觉要被这些阴谋压得透不过气。
桑落哭声凄绝，她指甲肉上的伤口被这般踩着，顿时痛彻心扉，泪水糊了一脸。
忽然，她喃喃道：“徐乔功？”
桑落连忙颤声道：“奴婢……招了。”
皇后微微一愣，隐隐的却觉得背后泛起一丝凉意。
“那为何还要派你来刺杀？”皇后目光一凝，问道：“那个计划有什么破绽？”
“郑元化、温容修、王珠、王笑、周衍……”
殿中的蚕与桑叶被狠狠摔在地上。
桑落又是颤了一下，低下头轻声道：“上次东宫毒酒案，也是我家二少爷做的……”
如此说着，她却猛然想起周肇这些年的变化。
恨不能生啖此老贼！
钗尖毫不犹豫刺进桑落脸上。
“怎么可能？”皇后眉头一皱，沉吟道：“当年……当年温容修明明告诉本宫，他已经将那女人的夫家处理干净了。”
自己的儿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逼到这种地步？君父嫌恶、群臣离心，现在那些贼子对储位虎视眈眈，手中的屠刀已扬起，自己要如保护他？
当年那个锐气进取的孩子，如今又哪还有一丝生气？
一个一个名字念着，她恨声道：“本宫绝不会放过你们。”
时隔久远，她有些想不起当时听到的那女人夫家的名字。
“劫出薛伯驹，让他持本宫信令去见徐乔功……”
陛下，又何尝不让人恨？
“你！你去对陛下说清楚，是你们陷害肇儿的！肇儿什么都不知道，陛下不该这么对他！”
这似乎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她打了个激灵，哭道：“娘娘，我真的都招了……都招了……”
殿内安静下来。
封嬷嬷眼里泛着光，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之情——这次真的是立了大功了。
皇后瞬间面色一变，眼中已有寒霜泛起。
“温容修是要把太子逼成废人，以后到了南京，郑党才好更好得掌控……”
……
桑落低声说着，声音里尽是悲伤，她摇了摇头，又呓语道：“但我不能被毁容！我的脸若是毁了，二少爷就更不会正脸看我了……”
卢正初、左经纶、钱承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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