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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
贺琬穿过重重院门，走到一间屋子间。
“你说过，老大是个庸才。”
才三天，缨儿稍稍有一点点小失望。
“是。”
十一月十七日，夜。
两人搂搂抱抱了一会，王笑一边处理着事情。见天色一直都没暗下来，他颇有些着恼，道：“正好我教缨儿打枪啊。”
京中各个角落里时不时响起类似这样的对话。
练好了一会，两人又在湖边的草地上追逐打闹起来，然后相拥着看落日。
“在行宫里玩多威风。”
……
屋中，贺经曜正躺在榻上，面色发白，一双老眼如死水一般。
“所以，你故意激大房来打死我娘？”贺琬问道，“就为了你这个家业传承，把我们都当鹰一样熬，我娘亲的命、我的命，在你眼里都不值钱，你只想看一看这个儿子能不能比得上贺珧。就只是为了看一看……呵。”
“三十七两六钱，当时他们加起来一共只有那么点银子。我们贺家呢？数不清的家产！可为什么这么多的财产，都不能允我娘亲一条命？！都不能让我堂堂正正地活？！”
……
“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才叫讨厌……”
“我是说，真的教你打枪。”王笑道：“打正经的枪。”
汤药飞贱开来，滋滋地冒着小气泡。
贺经曜似乎极是痛苦，抽着气，颤着声缓缓道：“我儿子很多，我自己都数不清……但全都是庸才，老大算是其中最能干的一个，但还远远不够，远远不够。你不错，可惜当年没有心气……”
贺琬默然了一会，低声道：“看，老大要毒死你。”
王笑见她眼睛里确实有些不安，只好答应下来。
“当年我还因为自己的父亲能多问我几句话高兴不已，却不知你心里想着什么。深宅大院里的这父子、夫妻……可笑。”
……
一道道命令吩咐下去，一个个身影跑动起来。一扇扇封沉的门被打开，散发出米粮的香味、珠宝的光芒……
“他们的父母妻子就一直苦等，直到船开走，但他们始终不敢下来……我就一直在远处看着，你知道我多想把银子还给他们吗？但我不能，因为我有你这样的父亲，有贺珧那样的兄长！”
“九少爷，老爷就在里面。”
“确定王笑走了？”
“确定。”
“哈，就好像自习课班主任一走，大家马上就快活起来了嘛。”王笑对京城的情况如此评价道。
“我尽力啊。”
她如今和王笑关系不同了，便敢偶尔这般打趣一下他。
南海子是京城十景之一，方圆一百六十里，风景秀丽，诗云‘落雁远惊云外浦，飞鹰欲下水边台’，如今虽是冬季，亦可见碧水长天，野趣横生。
“少爷，大白天的呢。”
“你……”
王笑默默想了一会，似乎坚定了某中决心。
贺琬冷笑道：“没想到，你养了一辈子鹰，临了还能被鹰啄了眼。”
她不敢打小动物，王笑便在湖边立了个靶子让她打。
这句话有些拗口，但贺琬听懂了。
“随你吧。”贺经曜叹道：“是老大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愿意让他让你来的？”
王笑却是看着落日，忽然又想到这片地方会在两百多年后被八国联军劫掠烧杀，之后又遭日本狂轰滥炸……
药碗摔在地上。
“我们等着吧。”王笑轻笑道：“草船借箭嘛，等人家把箭都安好了，我们再来开船不迟。”
“他此时出京，必是去真定运粮了，我们动作要快。”
“我要的不是你的狗屁贺家！我要让那些人再也不需要在海上飘泊、一辈子只能在家中待寥寥数天，我要让他们在自己的土地上也能安居乐业。这是我心上的刺，是我欠他们的，也是你们欠我的……”
他低下头抚着缨儿皎洁的脸庞，笑道：“以后我也许可以常带缨儿来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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