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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永望面色惨白，身子抖得和筛子一般，大哭求饶道：“侯爷饶命，卑职还有……”
张永年一把捉起马永望的头发，手中刀径直便朝着脖子一抹！
“吾奉旨督师，整备蓟辽兵事！今日彻查卢龙卫积弊，反抗者杀无赦！”
“军屯六千户，所余不到三百人？！吃空饷没有限度了是吧？！”
王笑掏出一把手铳，不慌不张地上了膛，指在马永望头上，冷笑道：“让我数数，你犯了几桩罪了。吃空饷、占军屯……”
“把兵册、粮册拿来。”
王笑抬枪的那一瞬间，田弘化确实没想到他是要杀自己。电光火石的刹那，他完全是凭多年行伍经验往人群中躲了一下。
“侯爷饶命！”马永望俯地恸哭道：“卑职一时糊涂啊！”
忽然，一柄长刀从天而降，斜斜劈来。
“你可是这卫所的千户？”
……
……
积雪未扫，雪下枯草没膝，箭靶上的稻草已然剥落，兵器架锈迹斑驳……一切迹象看来，数年内都未有过训练。
“急什么？”羊倌嘻嘻一笑，道：“老子快得很。”
“罪无可恕，杀了！”
田弘化走在队伍中，刻意落在自己那十六名护卫当中。
马永望这才闻到自己身上的酒味，登时心惊不已。
……
他暗暗估算了一下双方的实力——王笑只带了八十余人，而此时队伍中有自己的护卫十六人、卫所外还有家丁三百。万一王笑一定要追究自己……只要能脱身，真干起来自己并不怵。
等兵舍里的军户被带过来，王笑目光看去，却见只有两百余老弱病残，个个瘦得跟皮包骨头一样。一支支细如柴禾的胳膊在破破烂烂的衣袖里晃啊晃，看得人眼晕。
那百家丁是谁的便也可以大致确定了。
羊倌忽然吸了吸鼻子。
刀光斩下，一个头颅飞起！
“动手！”
屋中，马永望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四下转乱。
想到这里，田弘化只觉自己手心里尽是冷汗。
王笑与秦小竺、秦玄策这一个配合其实全凭默契。
“砰！”
队伍中，田弘化低着头，尽力让强壮的自己不那么引人注目。
等马永望回过神来，却发现那边怀远侯的人已围着十几名大汉厮杀了起来。
羊倌叱问道：“侯爷到了你为何不去迎？又为何不着军服？！”
“啊这……”
田弘化悄悄抬起头四了一眼，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既紧张，隐隐还有些兴奋。
“把武库、粮库都打开。”
“是，卑职马永望。”
“喝了一点点。”
“叫什么名字？”
马永望大松一口气，连忙领着羊倌进屋，亲自倒了一碗酒，又悄摸摸地塞了个银锭过去。
张永年会意，转身回到王笑跟前，低语了几句……
“怕什么？”羊倌笑道：“我说你正在公务便是。”
过了一会，张永年策马到他面前，问道：“你喝酒了？”
但麻烦的是，自己身上那件东西如果被搜出来可就万事皆休了。
“那，上差慢用，卑职去换身衣服好见侯爷。”
却见不远外一个面相油滑的军官领着人，正大步走了过来，一路上四下打量。
田弘化眉头一皱，心中思忖起来：若让对方知道自己这个长城守备擅离职守、到这里喝酒，这件事可大可小，主要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吃不吃好处？
秦玄策目光在田弘化身上淡淡扫了一眼，摇了摇头。
张永年叱道：“回话！”
“马永望人呢？”
一个一个军户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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