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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成业看着远处的山尖，自语道：“老子知道。”
“那你投，千秋万世被人骂作汉奸……”
“你多大，我又多大？是你吃亏还是我吃亏？”
“老子不稀得理你。”
“有鸟用？”
高塔之上，少年从怀里掏出那封秦成业回给皇太极的信，撕成碎片。
秦玄策想起左明心，回家的喜悦便冲淡了些……
蔡念真回过头，皎白的脸颊上微微带着些红晕。
“你他娘的松手啊，把我丢下去好了。我是怀远侯、是陛下的女婿，你把我丢下去。你就只有投敌这一条路。”
“不是，秦总戎，给个说法啊。”王笑追上去问道。
“要老子麾下儿郎送命，不可能！你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我不滚，我说了来帮你的。”王笑坐在地上，只觉得后悔不已，心跳得厉害。
他就是为了关宁铁骑而来，如果不能收为己用，就哪怕毁掉它也不要让它落入清廷之手。
厅里便响起颇为热络的谈论声。
“你们两个傻蛋！”
但他终究还是一把将王笑摔回在塔里。
王笑反而笑得更欢。
秦成业摇了摇头，径直向塔下走去。
……
“军情大事不是儿戏。让老子想一想……想一想……”
王笑的脚在空中踩了一下，什么都踩不到。
“你也配跟老子一起死？”
“你松手啊！”
“你们的绝境在于，你们很强，但还是不够强，打不过人家八旗军……”
那边秦小竺凑过去一看，透过帘幕便见大堂前面祖父和王笑已经一前一后回来了。
今日这番语言，无非是把一个老头最后的脸面剥下来，逼着他做个选择罢了……
秦成业大喝道：“你闭嘴！”
因为他清楚知道，原本的历史上，这支铁军落在吴三桂手中，肆掠中原、镇秦徇蜀、收滇入缅，爆发出了多大的破坏力。
风在耳边呼啸。
“皮痒了，想老子拿刀把子揍你？”秦山湖骂了一句，又叹了口气，道：“你成了亲，老子也没能去京城看一眼。怎么样，出来前可有生个大胖小子？”
他被秦成业提着衣领，整张脸被领口勒得涨红。
“老子不在乎。”
“在满载千古骂名之后，他们也一样会死！而秦山河呢？哪怕有一天他封王封爵，裂土封疆，也最后逃不脱被削兵抄家的命运……”
“都全军覆没那么多次了，哪还有兵马？”王笑道：“要想绝处逢生，只能拼死一博。只有打败八旗军，成为最强的一支战力，你们才有出路。我就只带了这条命来，可以和你一起死在辽东。”
“你父皇？”秦成业啐了一口，“天下都要亡了。”
秦成业手松了松，王笑又往下掉了一些。
他一点也不后悔对着秦成业把心里的实话说出来。他知道这个老将看似粗豪，却一眼能看透自己所想，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大大方方地谈。
“蠢材，大胖小子非得成了亲以后才生吗？你还是不是老秦家的种？”
这最后一句话，王笑听得出来他其实是什么意思——说来说去还是怕皇太极。
远处暮云合壁，天地苍茫。
“狗崽子！别的总督来都带上十几万兵马，你跟姚文华来就带了两千人，给老子滚犊子！”
“自古以来，手足兄弟、亲朋好友一起开创基业尚且难逃这样的命运。何况你一个异族二臣？你秦家不同于别的文臣，你们手握关宁铁骑，是最保命的力量，却也是最要命的力量。注定不会被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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