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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说的不错，我辛苦耕作，种来的粮草大半交给朝延，今日加摊、明日又加摊，亲手种的粮食都不够妻儿吃上一口饱饭。结果呢？楚朝官吏嚼着民脂民膏，楚朝将士喝着民血，却都不能保护我家人。要恨，也该恨楚朝这些吃我血肉，却不能保我家人的兵将……”
看着战场上的情势，僧库勒收起弓，拔出刀。
包衣们早被杀得没了士气，也不敢追，呆愣愣地站在那，将八旗骑兵堵成一团……
“敢私逃者，杀无赦！冲上去，杀光楚军……”
他是老兵，甚至不需要指挥就知道这仗该怎么打。
“回堡！快，回堡里去！”萨喇大喊着。
一排排马蹄不停踏过地上的尸体……良久之后，有人驻马在张栓身边叹息了一声，道：“你看，他们至死都是个奴才。”
马蹄重重踏下来，将张栓踏成烂泥！
这一刻，人命甚至不如草芥……
到时候这三千余八旗旗丁冲上去，轻易便可轻溃十倍于己的敌人。
对于这些包衣奴才而言，前方是关宁铁骑的长刀，后方是八旗兵的箭雨，自己如同置身于屠宰场的牲口，任人宰割。
没有人再去控制包衣们了，包衣的阵型猛然散开，无数人丢下武器抱头鼠窜。稍微逃得慢了，关宁铁骑便毫不犹豫将他们劈倒，踏过他们的尸体，向八旗兵不停地冲锋……
血肉的碎块打在萨喇脸上，激得他痛呼不已。
鲜血浸染战场。
接着，几艘船停泊在岸边，从船上奔下一个又一个骑兵……
“是啊。”王笑喟然长叹：“可惜逆行不到辽河上游，不然我多想一直用这一手。”
“抢他们的牛羊、粮草、女人……”
“叮叮当当”的铁器交鸣中，时不时有关宁铁骑摔下马来。
看着父母妻儿惨死刀下，张栓恨过清兵，但再后来，一次次的酷烈折磨下来。他发现自己不再敢恨清兵。
八旗军中一声大喝，无数箭支抛射而出。
“抢他们的牛羊，抢了大玉儿！”
秦山渠哈哈一笑，喝道：“老子来救你们了！要还想当奴才，休怪老子大刀无情……”
“那他们能怎么办呢？”又有人说道，“他们也没办法啊。”
三万重骑，气势可怖。
他理所当然地恨着，理所当然地任凭主子驱使，活得越来越轻松，也越来越像猪狗。
他其实没想过要亲自找楚军报仇。但每次清军击败了楚军，他都会在心里告诉自己——血海深仇，又报了一些了。
至于河间府的家乡，似乎已经非常遥远。
……
他猛然回头看去，一时呆愣在那里。
但现在，楚军居然来了。
——差不多了，该让这些人见识一下八旗勇士的凶猛。
“你们别再当奴才了！”关宁铁骑开始大喊道。
“轰！”
良久，前方的土地一片血红。
僧库勒眼看着一颗炮弹正好落在西平堡的城头，将那樽从楚军手上抢来的老旧大炮轰成碎片……
他望了一眼辽河东畔，心道：“临老临老，再当回山贼罢了。”
下一刻，关宁铁骑狠狠咬住八旗兵的尾巴……
他在等着包衣们消耗掉楚军的体力。
哪怕不能击溃，重挫他们的士气，再回西平堡据堡而守也好。
“啊！”
只要守两天，援军一至，这些楚军照样逃不掉……
张栓连脚根子都在哆嗦。
他面对着对面的长刀，有一瞬间在心中问自己真正恨的人是他们吗？
他的声音早已沙哑，在秦家熏陶了这些日子，加上两日行军，他此时看起来像个非常没教养的土匪。
僧库勒驻马而立，看着眼前的战场。
这样一想，他便又好过一些……
张栓是河间府人，世代皆是农户，耕作于田间，七年前清军入塞，践踏过他家的田地，烧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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