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
，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祖……”
蔡念真从王笑屋里出来那一天，秦家院里有姑嫂闲话：“怀远侯在爹屋里聊了一夜，也不知聊了什么？”
就连他自己，气势也已经虚下来。
蔡通禹目光看去，只见几个家丁抬着一顶步辇向这边行来，一个小姑娘扛着大刀走在前头，那刀上还带着血，颇有些威风的样子。
依秦山海的伤，他原本是活不下来的。
“下令啊！杀了他……”蔡通禹声嘶力竭。
彼时两人才商议过要带上哪些人、送走哪些人，这事对秦成业并不容易，老眼便稍稍有些发红。
哪怕楚朝大军在各任督师手中每每大溃，秦山海的部众却依然在逆境中打出过耀眼的战果，曾斩杀过努尔哈赤的儿子汤古代、代善的儿子岳托……
他闭上眼，不再看秦守仁，只是摇了摇头。
秦山海的步辇行到军阵前，有人让路，有人不让，一个一个老卒便走上前，将拦路者一把推开……
李建如任辽东时，秦山海甚至还曾将建奴逼得不敢直面其锋，皇太极第一次绕道蓟门入塞，既是战略，其中又何曾不是被逼无奈之下背水一战的选择。
军阵中有老卒们大喝着，重拳将抬铳的家丁打倒在地。
许多年未见，他几乎认不得自己的孙子……
“快！拦住他……”
……
那夜里王笑的语话在他脑中回荡。
但可惜，秦守仁不是这样的人……
“秦总戎坐镇辽关多年，一朝轻离，恐生变故。”王笑问道：“我们离开之后，锦州可以交给谁？”
聊什么呢？
秦守仁额上的冷汗不停流淌……
“这一次，关宁铁骑出征必是九死一生。我问他想留下谁？他第一个说的就是守仁。一样是亲手带大的孩子，玄书想见他父亲就让他见，玄策性子野管不住便随他去，秦总戎唯不肯让守仁去死。但他又担心守仁太安逸难以在这乱世成器，于是打算让其镇守锦州。这一战并不难，等我们在沈阳搅出声势，建奴自然会退，到时我会安排人来接秦家老小妇孺。只是，万一出了乱子，我需要你站出来收拾场面……”
耳边是蔡通禹不停地在说着什么。
……
但秦守仁也不是这样的人……
“拦住他！”蔡通禹猛然一颤，终于反应过来。
“军法如山，谁还敢犯？！”
新老士卒们对峙起来。
“秦家诸子婚事，皆是与辽东或京中大族联姻，秦总戎不愿守仁受这种掣肘，守仁不想娶的他都推掉，仅是为他的婚事便得罪过不少人；当时要送子弟入京时，秦总戎本想送去的是守仁，却怕他性子吃不住京城的风波诡谲，为此忧心不已，最后选了玄策……”
——眼前这个，就是我的血脉？！
秦山海开口，却只有八个字。
若非当时的辽东督师王桦臣身边带着名医张源，秦山海本可以在那时候就死的。
“杀了他，事情便成了。你看这些老卒现在叫得欢，秦山海一死，他们谁都不敢动。从此你麾下将士只会惧你、怕你，你的每一道命令他们都只会服从……”
这些人还在行伍，如今基本已成了校将，此时声声大喝，震得麾下士卒不敢妄动。
“秦小竺？”
长刀缓缓倒下去，像是什么东西坍塌了一般。
——那一年，阿姐给秦成业生下第一个孩子，自己当时才十七岁，到现在还记的蔡家在山海关大宴三军的热闹场面。一转眼，竟是都成了风烛残年的老头和残废了……
血飞溅开来，喷洒在步辇上。
秦山海的目光在一张一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庞上移过去，他这双眼，曾见过上百万人的死亡。
三代人前赴后继，三万铁骑冒死闯入重围，换你一个坐享其成？！
步辇缓缓向前移。
只剩下半个身体的老人猛然睁开眼！
秦守仁愣愣看着秦山海，又试图张了张嘴。
此时若是何良远陷在他这种境地，毫不犹豫便会反手一刀砍下蔡通禹的人头，跪下来恸哭流涕，大呼自己是被这老贼蒙蔽，必会痛改前非。就冲他战死的父亲，秦家依然会放过他。往后该得到的还是有办法得到。
良久。
他本以为王笑多虑了，秦家不需要让一个残废站出来。
“杀了他，不然你就完了！自古能成大事者，弑父杀兄者少吗？现在你不过要杀一个根本就没养过你的祖父。成者王、败者寇，往后你功成名就，谁还在乎这些？！快下令！杀了他……”
蔡通禹也实在是没想到……这几万人血雨腥风的事还能让个十六岁的丫头片子搅和？
……
只剩一条手臂的老人已用尽全力，再也握不住那柄长刀。
王笑也不在意，笑了笑，自说自话起来：“在遥远的西方，曾经有个人名叫霍金，他浑身上下只有三个手指头能动……”
……
“秦大将军避世不出，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怕给守仁添麻烦吧？久病床前无孝子，若要他来服伺汤羹、把屎把尿，你恐他费尽心力，误了往后的前程……”
他猛然抢过秦守仁手中的长刀，一刀斩下！
随着这一声‘当’，四野寂静，当场两万多个士卒鸦雀无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