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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锦州城头爆发出巨大的欢呼。
“爹，你竟如此威猛？！”
却见王笑双手捧了一个头，往那颅山上一放。
他如今终于能看懂一点，于是道：“差不多了。”
那边秦山渠提着两个头颅下了马，握着上面的辫子把头颅转得呼呼作响，然后“啪”的一声丢在一个人头堆成的小山包上面。
“但身后有追兵，虽只有一万建奴，在这附近一旦被缠上，我们休想脱身。”
“再走两遍……”
“我们关宁铁骑已毁了福陵！挖出了老奴……”
王笑与秦成业两人，是一人掏一下，分别把身家性命都掏出来，才一点一点取得对方的信任。
秦成业脸色有些疲惫，正盘腿坐在地上，此时便睁开眼，指着头骨上方一处小小的凹陷，淡淡道：“错不了，当年老子一箭射在老奴的头盔上，算是给他留了个记号。”
王笑眉毛一挑：“这真是极好的建议。建奴知道我们攻不下沈阳。我们再在沈阳流窜他们心底也不会更急。攻科尔沁则不同，这是关系到他们满蒙一家的国策……”
董济和叹道：“但若用此法，虽能逼迫将士一时奋勇，往后却会让他们与秦家离心离德。轻易不得用，因此只能算‘半层’。”
“终于……”
王笑说着，抬头看了看天色。
——要去毁福陵这件事，必是秦成业告诉董济和的。那么……
战场险，人心亦险。
“那是家师曾与我打的比方……家师答应过秦总戎，秦家妇孺老少不得有失，便多布置了几层。”
夏向维对这样的结局并不意外，他目光望去，只见许多人在内城墙上簇拥着秦山海，士气与前几日守城时大不相同。
“秦玄策你他娘的，让他们把鸡骨头、牛羊骨头都洒在地上……吃不下？吃不下也得给老子吃！”
“哈，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们要弃锦州。”
“这次是学生办砸了，导致秦守仁受人盅惑，学生得给秦家一个交待。”
秦成业：“……”
秦成业道：“向东往抚顺方向还有三处寨子，向北往铁岭有四处，粮草丁口都多。”
……
“我们回去。”王笑缓缓道：“再一次血洗福陵。”
天明时分，看着城外的清军如潮水般退去，董济和舒了一口气。
这种信任建立得极难，但稍有差池，便可能要土崩瓦解……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
夏向维却明白过来。
秦山湖也不恼，哈哈大笑，在上面拍了拍，又问道：“这真是老奴？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
王笑翻了个白眼——终于知道为什么秦玄策这么爱吹牛了，原来是遗传……
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这一件事没办好，差点要带来多大的祸端。
“侯爷可真讲究。”秦山渠咕哝了一声。
“所以，建奴也必定也以为我们会迫不及待突围。”王笑指着那人头堆，道：“搭这个，我可不是为了好玩。”
“我真的不能再犯错了。”夏向维后怕不已，暗暗心道。
如今王笑既没有食言，董济和便也不再提这一茬，道：“如此说来，那，老夫这里还有半层。”
“我们不去科尔沁。”王笑神秘一笑，道：“秦总戎既然没猜到，便依我的计划吧。”
也就是王笑是个侯爵，不然他其实想说的是：“你可真事儿。”
“一个个头型也不好，非得这么弄。”王笑撇了撇嘴，心道：“大姨要是看到了，得有多幻灭啊。”
他看着士卒们将头颅小山堆好，便开始不停吩咐起来。
秦山湖捧着一颗硕大的骷髅头看来看去，不时“嘿嘿”笑上两声。
诸将议罢，山下的七千兵马也不转身，背对着棋盘山，沿着原路又退了回去。三万兵马汇合，牵着马小心翼翼在山谷中俯下身子。
沈阳城外，棋盘山下。
蔡通禹早已卸任颐养，蔡家祯不来自然不会是因为蔡家的权力之争。故而董济和有此一问。
整个锦州城似乎都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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