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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八岁上马，曾随大将军奇袭萨哈连部，一日连下九寨，谁敢说末将不是骑兵？！”
她低声又骂了一句，拉过田中优子便回船舱。
——侯爷让自己把粮草运来，却又把人运走。为什么？
她汉话还不利索，情急之下便又对栾志勇叽里咕噜了一通。
夏向维已经生气起来。
“他不走。”董济和拱手道：“董某也不走。秦家老少，便托付给贺老板了。”
夏向维心道：“他又说故事了？”
“再说一次，只许人上船，让他们把那样破烂家当都放下！”
秦山海缓缓道：“我是个粗人，做不出这样的东西。想来想去，我会做的事也唯有打仗而已。如今河山破碎，能凭一己所长擎天柱地，挽家国于危难，何其幸甚？生而为人，几人能实现这样的抱负？”
秦山海蓦然红了眼眶。
撤城已进行了三天，董济和也三天没合过眼，此时颇显困顿。
夏向维站在他身边，长叹道：“学生还想再劝劝大将军，现在走还来得及。”
那边董济和目光一扫，皱了皱眉，向护卫问道：“八丫头呢？蔡家祯不放人？”
秦山海似有哽咽，却似乎又被他咽了回去。
夏向维一愣。
董济和抚须叹道：“秦蔡两家三代联姻，如今一朝反目，也该把人都接回来。”
贺琬眯了眯眼，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秦大将军，你这是要做什么？！”
锦州城。
六千人静得落针可闻。
“秦大将军，你疯了？！你们没有马啊……”
“我笑纳个屁……”
夏向维又退了两步，耳边的阵阵呼喊逼得他似乎说不出话来。
——我秦山海的名字，也是山海关的名字。那我，便该是这天下的门户……
栾志勇一愣，讪讪道：“这事弄得……可是侯爷不喜欢？”
夏向维一愣，摇了摇头道：“这数万将士老师之所以不带，便是因他们不会骑术，就算有马有何用？三万关宁铁骑尽出，哪还能有骑兵？大将军久不出户，怕是有些……了，就听学生一句劝，乘船去胶东吧。”
“有了马便有骑兵。”秦山海淡淡道。
他摇了摇头，向贺琬道：“贺老板可以开船了。”
但他看着那些妇人手上牵着的孩子便明白过来——蔡家祯这是在留后路，算是给蔡家留点血脉。
他应了一声，便向田中优子叽哩咕噜喝骂了一通。
“呵，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侯爷可是说过，一个丁口都不许留给建奴……”
等问明清况，他便向秦小竺道：“秦姑娘要把田中姑娘还回去，莫不是也想跑？侯爷交待了要把你安全送到莱州，还请秦姑娘别给鄙人添乱。”
见秦山海不应，他又道：“大将军你此时才告知学生要去支援，在学生看来，这简止是天方夜谭。不说如今连步卒都登了船，锦州城就剩秦将军你一人。便说此役奔袭千里，折转腾挪，再让他们回来也无太大用处，不如保存实力，以待来时。”
——老师跟我说的明明是，电灯是一个叫爱迪生的人发明的啊……难道他叫霍金·爱迪生？多奇怪的名字啊。
栾志勇点点头，便向秦小竺赔笑道：“哈哈，哪有送出去还要收回来的道理，既然女公子喜欢，送给女公子也是一样的，还请笑纳。”
话音未了，本已空无一人的锦州城内，忽然有整齐的脚步声响起，由远而近，愈发响亮。
“他说，夷国有个叫霍金的人，全身只有三个指头能动。却就凭这三个指头，发明了一种叫电灯的东西，这个电灯实在是……”
“秦大将军的意思是……让百姓们先上，秦家人最后再上船。”
栾志勇瞥了秦小竺一眼，心中仿佛明白过来。
“我等还能扬刀……”
夏向维眯着眼望去，却见这些人大多都是五十余岁的老汉，一个个留着花白的胡子……
秦山海再抬了抬手，又喝道：“但他嫌你们老了！”
……
……
贺琬一愣。
过了良久，好不容易见秦家人终于上了船，贺琬微微松了一口气。
“秦大将军还没来……”
……
小凌河入海的海岸上，数不清的船只停泊着，岸上排着队的百姓与士卒密密麻麻。
声浪猛然掀起，夏向维惊得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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