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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过去，把那屋顶拆下来！”
京城，茶馆中，说书先生字正腔圆地说着。
……
眼看着兵士们一个一个倒下去，他想起自己掷地有声那一句“末将绝不辜负侯爷信任”，想到要是清军攻下京城、铁驼村一片鸡犬不留，几乎要晕过去。
“决堤！快！”
“撑住，另一只手给我！”
王笑不惧骂名。
……
箭雨还在袭落。
此时楚军大多都在奋力舀水，仅能抽出百余兵士划船，大船悠悠晃晃，在逆流中只能保持不被冲走，极难靠近那屋顶。
“我来！”
近两万兵卒全力舀着浸在船上的水，却止不住又有水从破口中喷涌而来。
耿正白只觉得这一声声‘将军’如此遥远。
“上回书说到‘庞令明抬榇决战、关云长水淹七军’，这回说‘关云长刮骨疗毒、吕子明白衣渡江’。却说曹仁见关公落下马……”
“你上来啊！我带你回家找你弟弟妹妹……”
王笑眼睛倏然发红。
“此事重大，不可不谨慎。”王珍缓缓道，“能不能逼走皇太极，便在此一举了……”
王笑一时也没了别的主意。
大雨还在倾盆而下。
一个一个楚兵倒下去，耿正白的手微微发抖。
“来。”王笑道。
“快！弟兄们都在等我们！”
既因为他们知道跑不掉，也因为他们是精挑细选的敢死之士。
耿正白在拿下辽阳的当夜便出了城，领着两千人往东七十里，加筑提坝。
清朝便在太子河上游修筑了大堤，防不了七八月间的大暴雨，一场春汛还是防得了的……除非，有人将堤坝掘开。
“耿将军……”
“我是……楚人……我不是奴才……”那少年并不伸手，而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探出头来。
没有人逃。
再后来……领着耿当第一次去王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王笑一只手伸在空中。
秦山湖拿起一起长索，系了一把长刀上去，甩开大傍子奋力一丢。
王笑两步跑到船沿，一手拉住那少年的手，却见对方已缓缓向水下沉去。
秦玄策手中长枪掷出，“噗”的一声将那清兵钉入水中。
楚军兵士向他们护过来，近千人在清军的砍杀下一个一个倒下去。
决堤淹敌，自古皆要背负骂名。
纵使重来一次，他还是不会因为怜悯就放过这个少年，但此时，王笑却依然想道个歉。
开头几天都很顺利，他们带足了干粮，躲在山间筑堤，偶尔遇到建奴斥候便杀了。
及至楚朝，唐中元手下大将吴开茂掘开黄河大堤，水淹开封城，又是数十万百姓身死，近千万人无家可归，沦为难民。吴开茂从此落得个‘吴阎王’的称号……
出城加筑堤坝、再决堤放水，愿意接这差事的很多，王笑觉得耿正白行事稳当，于是就点了他。
下一刻，那少年脸色一变，腹间透出一段刀尖。
“今日之奋不顾身，不是为自己，是为后来者！”
因担心走露了风声，他们也不敢带劳力，全凭这两千将士亲手劳作。
那少年看着王笑伸出的手，目光带着畏惧，也有想要活下去的希翼。
“轰！”
因南北冷暖气团在此交绥，常发生暴雨，加之地形较陡，山洪发作时常来势汹涌……
当时王家那个痴呆少爷说了一句“笑儿还知道下一句是‘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
“是……”
宋时奸臣杜充开决黄河大堤，企图阻挡金兵。致使百姓被淹死数十万，因流离失所和瘟疫而造成的死亡更是数倍，北宋时最为富饶繁华的两淮地区毁于一旦；
“侯爷，水势太大，划不过去……”
被栓着的马匹疯狂地挣扎着，激起猛烈的摇动……
“我办事，大爷只管放心。”
忽然，只见那大屋顶上有个身影跃入水中。
“你上来，我带你回家。”
“有个故人喜欢听书。”
“太远了。”
“找木料把船补上……”
他周围的护卫围过来，颇有些警惕。
洪水一泄而下，沿太子河道奔腾，袭卷两岸无数民房与百姓。最后与辽河汇流，注入渤海辽东湾。
外围提刀护卫的楚军死完，里层的楚军便以身体护住更里层的同袍……
秦玄策深深叹了口气：“你知道的，米缸这种地方藏人……”
一场春汛下来，既不能依原计划火烧辽阳，他便打算将火换成水。
“是，绝不辜负侯爷信任！”
尽其道而死者，正白也。
顷刻之后，那人从水里冒出头，手上已举着秦山湖掷出的长刀。他奋力游了几下，勉力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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