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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出去！”那丹珠大声喝骂。
村内，包衣们将心底的情绪渲泻而出，如山洪溃堤，滔天洪水奔腾下来！
接着，又一团……
诸将沉默良久，到最后，秦山湖大喊道：“老耿干得漂亮，这差事换老子去做，干不到他这样，老子服气！”
王笑并未在龙鼎山等到耿正白。
那丹珠扬了扬脚。
“你们看，这样一条乌黑发亮的辫子，长出来要好几年，割了不过就一刀的事，可惜。”
秦山渠一脚踩下去，径直将那旗丁的脸踩得稀烂。
“算时间，你们的家人也该到胶东了。”他开口喊道：“我已让人在胶东划好田地，搭建房屋，他们一下船便可以分得田舍、衣食……莱州城比锦州繁华，街上商铺林立，市集热闹非凡，吃的喝的玩的一应俱全，说书、唱戏、相声、杂耍……总而言之，我以性命担保，必让他们老有所依，少有所养，活出在锦州城没享过的安乐！”
他俯下身又拍了拍对方的脸，问道：“是不是觉得你们一个人能打我们一百个？老子两万人要打你个破村子，你他娘的，还敢反抗？”
而三万铁骑突入满清腹地，到现在已只剩两万兵马。
大雨终于停了下来。
“哈哈哈，发人深省……”
“全村都砍断了手脚……只剩汉人……”
——这是……南蛮子给自己留的？
那丹珠大怒，张嘴想去咬那个楚兵，嘴里便被塞了一团马粪。
王笑听了，转头望了望天边。
王笑拔出佩剑，扬指向天。
“饿！”
“你们这些建奴，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能打？”
王笑亲手将一条辫子系在另一个村子的村口。
“但……是主子啊……”
两万人愣了一刹间，接着爆发出巨大的回应。
秦山渠眼中俱是杀意，两个亲兄弟死在辽阳，他心头的火气还没消……
王笑策马到高处，望着两万兵卒。
良久之后，马蹄如雷在夜色中响起。
“舔干净了，今天赏你吃一顿饱饭，加一块肉。”
千里城郭皆成了一片泽国，无数人流离失所……那差事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回来多少我们就杀多少！”
“还想不想吃肉了？！”
“对！再去抢别的村……”
汪旺脸上浮起一个极怪异的表情，又舔了一下自己干裂的唇。
士兵脸上还带着喜庆，个个咧着嘴大笑着，却是同时收声。
大部分士卒想像着关内的繁华，心中浮起对家人的思念。其中也有小部分人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便只好看着远处的屯堡眼中浮起凶狠的光……
“秦山渠！”王笑喝骂道：“俘虏不杀……”
“我们怎么做？！”
彼时这些人已在水面上漂泊了两天，腹中饥饿，水淹十万建奴之后的兴奋也终于褪了下来，便有人问道：“是不是该回去了？”
……
他早年跟着皇太极入塞，掠夺了许多钱财和人回来，日子过得颇为不错。
一声惨叫，那丹珠摔在地上疯狂地打颤。
二万人脸上的笑在一瞬间化为滔天大怒。
“杀……”
海州城往北八十里一个村落中，那丹珠正在鞭打他的包衣。
“啪！”
“南蛮子杀来了！”
去决堤的两千精锐竟是一人一马都未归来。
……
汪旺今早劈柴时打马虎眼，每根柴劈得都不一样大小，因此得挨这一顿鞭打。
这大清朝，正是欣欣向荣，那丹珠也享受着这一切……
被打的包衣名叫汪旺，河南彰德府人，二十岁左右年纪，原本还算健壮，如今已饿成皮包骨。
……
一瞬间，汪旺心里有种，拉着那丹珠的脚将他掀倒在地的冲动。
倒也有人嘶喊着“不要这样，不要对主子这样”之类的话，接着戛然而止。
“奴酋若是铁石心肠，不肯回来怎么办？”
“杀到他回来！我们更狠、我们更绝！”
“谢侯爷大恩！”两万人齐声欢呼，声震四野。
天下战乱未息，大清这一隅安定的盛世里，也终究有一团战火燃起。
“捧着。”
“爷若不打你，你还拿自己当条狗……爷告诉你，你比不了爷家里的狗。”
“杀敌！”
汪旺沉默着，在他鞋面上舔了一下。
“呜……狗尼堪……呜……”
他的五个儿子，今年也已随军入塞。想来，今年的年景会更好些。
心中恨得滴血，那丹珠一股怒气涌上脑门，径直昏倒过去。
过了一会，有个楚兵过来，提起他脑袋上的辫子便割。
……
……
“往哪逃？”
“粮食……”
村口，一条条辫子被高高挂着，显得很是怪异，仿佛张灯结彩庆祝着什么。
“他们回来，你们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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