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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虎带队走在最前面，秦山湖却是凑到王笑身边，问道：“侯爷，末将听亲卫们说，你打死了那个建奴，然后……自己和自己说话？”
城北无门，直接抵着山崖。城南门窄，易守难攻……
心中这般想着，这夜才到丑时，萨克达便派人去将林光赫唤来。
一群人便又慌慌张张从城墙下跑开。
他便又大步下了城，四下去找。
“等着看吧，大清天子圣明，早晚剁了萨克达这样的国之硕鼠。”
——现代人的灵魂就是想得太多，婆婆妈妈的。
这宽奠堡中虽有杂役，却没有百姓，但满人下马便是牧民，便多将家属一道带来，其中逊塔的婆娘勉强算是堡内满州女子当中最有姿色的一个……
“噤声，快到宽奠堡了……”
“我知道，杀伐绝断嘛。”
林光赫眯了眯眼，目光在这些人的鼠尾辫上扫了一会。
他转头看去，只见这大糙汉眼神中带着些关切……
如果有可能，他或许能与额勒贺把酒相谈，就着人类和平的话题聊很久，却很难与这些士卒中的某人酣畅淋漓的交谈，是指‘交谈’，而不是他每天单方面的演讲。
“备御将军。”逊塔行了一礼，眼睛中却透着凶狠，嚷道：“我婆娘丢了。”
“末将管他去死。”
逊塔大怒，抢了一把弓箭对着人群就是一箭射去。
“那他娘的怎么办？偏偏老子们要的是火药，不然还可以来一手‘草船借箭’。”
秦山湖再粗豪也不会就这么直接问出来，换了一个问法，道：“侯爷你是不是看到鬼了？末将第一次杀人那夜，也觉得看到鬼了，当时我八岁，那可是吓得不轻……”
不多时，却有一个八旗小伍长径直登上城楼，二话不说便拿眼睛四处打量。
“侯爷已足够杀伐绝断，末将想说的是，侯爷埋在心里的坎……”
如今守宽奠堡的将领有两人，一是楚军降将，备御将军林光赫；二是清军牛录额真萨克达。
如果用马斯洛需求层次的理论来说，他们的需求层次还停在生理需求，没有足够的时间和长期的引导，所谓爱与归属、尊重、自我实现……这些对他们而言，暂时还不太现实。
七十年前，楚朝于边地筑六堡，以扼守女真拓张的出口，一堡经管一段辽东长城，时人称其为‘八百里新疆’。
前方便有个兵卒没忍住笑了一下，接着迅速低下头。
白老虎皱眉想了想，指着那道山崖道：“那我们爬到那座山上，吊下去攻堡。”
王笑其实从未表露过任何低迷的神色，因此没想到秦山湖能这样说。
萨克达基本就没守过城，往日也就罢了，林光赫还能在城楼上眯着，如今却不敢不慎。
林光赫脸色更是一沉，轻声骂道：“说话注意点，让人听到了，本将也保不了你。”
便有心腹亲兵凑过来赔笑道：“将军莫气，不与那粗鄙蛮夷一般见识。”
林光赫一惊，起身便向城头跑去。
“不是。”
林光赫一愣，心道：你婆娘丢了关我屁事。
“不行，望山跑死马，要想绕到那座山崖没走两三天根本就不好过去。另外当时这样筑城，便说明山崖背面更不好爬。”秦山湖道。
——敌军攻城？蠢材，这样的地方能有个鬼攻城？爷现在却是要去攻城了，哈哈哈……
但彼此心灵间也有着巨大的鸿沟，王笑有时候对他们的行径……甚至是感到厌恶。
如今有楚骑在肆乱大清腹地，福陵被毁、盛京被炸、辽阳被淹……林光赫一得到消息便马上紧张起来，每日督促宽奠堡的防务，风雨不缀，卖力得不得了。
林光赫一张脸铁青，很是无语。
远处黑黝黝的树丛里便几个人低声咒骂起来。
“是是……小的只是替将军不值，将军威风盖世，却日日受这等闲气。”
他心里这般自嘲了一句。
“没有，但是爷病了，今夜换你轮防……”
——侯爷不和我们一起玩，当然不快活。
两人共同守城，出了岔子彼此要付出的代价却是天差地别。萨克达大可将罪责往降将头上一栽，自己什么事也没有；林光赫却是要家破人亡的。
说起来，林光赫守城要比萨克达尽职尽责的多。
“草船借炮？借你个头……”
四千人没带攻城利器，若是强攻，围着这一座城堡，便是全部被箭矢慢慢射死了，怕也拆不下一块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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