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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这一声喊，不少重伤者纷纷开口。
秦山渠脸色一变，大骂道：“娘的，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若将他们留在这里，等待他们的只有更残酷的命运。
“他娘的，一口水还没喝上。”秦山渠大骂。
“大帅，小的……还能撑。”
“既如此，唯死战！”
奔到夹宝山，阵中几匹马长嘶一声，栽倒在地。
穷途莫路了。
关宁铁骑驱动着最后的马力向前。
“杀！”
所有人都知道，已带不走这些甚至上不了马的重伤者。
马耳山。
秦成业没有说话，深深看着他，蓦然红了一双老眼。
一万余人再次调转马头，绕过这一片山地，向东北方向斜斜穿过去。
秦成业这一万余人重渡太子河、过辽阳城之后，便绕到东面，再沿着群山向北而行。
如此奔走数次，便发现四面八方都有建奴兵马，方里数十里内竟无一点缺口。
只有一滴滴浑浊的泪水落在死去的士卒脸上……
赤血喷薄而出，扬扬洒洒。
甚至连有水源地方都有建奴兵马看守。
他早已无力，一刀割破了自己的喉咙，人却还未马上死。
二十四万大军回援，分守各个城池堡垒，不让你就地取粮。十数万人围追堵截，秦成业你还想跑？
更远处，清军的战鼓“咚、咚、咚……”
受伤的马匹趴在地上舔着伤口，眼中似也带着泪。
简促有力的两个字。
秦成业抱着这具尸体跪倒在地，苍老的手抚过他的脸。
这一次，他们不打算再调头，也不打算再突围。
皇太极放下手中的千里筒，道：“朕就知道你会来的。”
并不是他力气不如秦山渠，相反，他武艺更高。但他每一寸力都是用得刚刚好，同样的体力他能杀更多的人……
皇太极带给他的可怖阴影再次在心头浮上来，他回首四顾，看着一张张将士的脸，心头涌起一片悲凉。
他却还挺着背，目光在一个个重伤者身上扫过去。
不停颠簸加重了他们的伤势，到现在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者已有数百人。
“我等不愿去关内！”
秦成业快步上前，拨刀，猛地捅进他的心口。
不多时，秦玄策与秦玄明领人从马耳山上冲下来。
下一刻，关宁铁骑中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咆哮声。
一声又一声，大地都在颤动。
“秦玄明、秦玄策，你们带人上山观望，再找找水源。”
“杀！”
“我等愿战死辽东……”
秦成业拨马向后阵驰去，目光望去，轻伤者尚能活动，更后面的重伤者情况却已经很糟。
那边林绍元纵马上前，低声汇报道：“大帅，伤员撑不住了……”
厮杀声震天而作。
绝大的痛苦中，他整个人颤抖起来，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那伤者又张了张嘴，喉间有血涌上来，一阵咕咕声。
关宁铁骑没有战鼓，只有呐喊。
……
“动手。”
在大清的土地上，这地方一石一沙，一草一木都是朕的，你还想跑？
林绍元长刀劈落便是一个清兵应声而倒。
“有敌军！”
近千兵士走出来，温柔地抱住他们同袍的头，然后，挥刀。
秦成业转过头，老泪纵横。
“辽阳两场大战，一次凭怀远侯奇谋水淹建奴十万大军，一次凭诸君奋勇重挫正黄旗，你们都是好样的！如今身陷重围，皆因老夫无能，垂垂老朽之躯，神志浑盹，误了你们这些英杰将士的性命。”
此时他们正下马稍做休整……
这一次，他没有再避着他们落泪。
接着，他们挖开土地，将一具具尸体埋葬。
马蹄来回踩踏过，像踩踏着每一个将士的心脏……
“建奴不追我们，说明我们被包围了。”
“是。”
云卷云舒，似都是被他们喝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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