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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支兵马围过来，多铎策马驰过军阵，行至鄂硕身前，开口便喝问道：“王笑、秦成业呢？！”
秦山水闻言没有丝毫犹豫，长枪一指便当先纵马冲去，身后秦玄明、秦玄策、秦玄书等小将个个英武，再往后两千老卒亦是人人奋勇。
他心知自己必死，竟是杀得越发勇猛。
“皇上驾崩了……”
多铎瞥了一眼被围得密不透风的秦玄书余部，也懒得理会，大喝道：“不可走了王笑、秦成业！随我追！”
“禀豫亲王，奴才已手刃敌将一名。”
范文程便紧紧盯着皇太极的尸体，脸上浮起无比悲痛的神色。
但随着包围过来的清兵越来越多，猛虎也成了被关在笼牢中的猛虎……
“儿郎们，随我来！”
济尔哈朗不可置信地转过头。
秦山河头埋得更低，微微颤抖着声音道：“谢豫亲王。”
——高明！自己要和这些汉官学习的地方真的太多了！
多铎点点头，拨马便打算走。
秦小竺摔落在地上，十数柄刀同时向她劈下来。
混乱中，有清兵执手劈在王笑身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秦小竺。
此时战场上清兵们望着战台上皇太极吐血而亡的一幕，又没收到新的命令，这片刻之间竟不知是该杀了王笑还是如何。
“禀豫亲王，楚寇大部逃窜向北，末将已派人去追。”
但这一刻，对他来说太难下决定了。
他握紧手中的刀，向秦山河迎去。
突然。
叫人不要慌，素来老成持重的济尔哈朗自己却有些慌，他嘴里想说的‘晕厥’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那边秦玄书有心拦住清军左翼，偏偏人数太少，几次冲阵都被击退。
大营内溃散的清兵拦不住他们，很快，两拨楚军汇集在一起，驱赶着溃兵向北突围。
他心里无数句的“你为什么要这样？”最后只化成一句——
王笑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但现在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将秦小竺以及这些将士送回去。
“楚寇已被包围！快，先诛杀楚寇！”
鄂硕大怒，下令中军将这一千人围得水泄不通……
秦成业有心断后，却处在最前方，回首望去，只见己方落在最后的将领是秦玄明、秦玄书两人。
……
这支正白旗队伍的领将是董鄂·鄂硕。
此时战场上，鄂硕眼见楚军从自己眼前突破包围，他心中大急，忙调左翼兵马追上去。
秦玄书还瞪着眼，神情中满是不甘与恨意，却已然没了声息……
此刻容不得犹豫，秦成业大喝道：“玄明！领一千人断后！”
“别让他们跑了！杀！”
豪格不足以成事，而多尔衮的大军正在眼前……
一连串的“叮叮铛铛”声中，她手中长刀横扫，挡下一连串的攻势。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这么想念代善。
与此同时，四周的清军的援兵也涌了上来。
过了一会，秦山河提着秦玄书奔到他面前。
秦山河那光溜溜的脑门、那冷峻的神色，看在秦玄书眼里已极为陌生。
“突围！”他大喝道。
秦成业比他更快反应过来，手中长刀翻飞，当先便向秦山水的方向冲去。
“都不要慌！”济尔哈朗开口喊道：“皇上只是……只是……”
秦玄明还没反应过来，跨下战马长鸣，疯了一般向前便冲去。
“陛下啊！”
仿佛虎入羊群，残酷的杀戮猛然展开来，文吏们四下逃窜，鬼哭狼嚎之声响彻大营……
……
这样的情绪已经在他心中压了太久。
王笑怀里的秦小竺脸色苍白，闭着眼，显然已晕了过去。
没有人能回答济尔哈朗心中的疑惑。
董鄂氏为满洲世族，鄂硕的祖父很早就率四百人归附努尔哈赤，因此地位颇高。
皇太极是他的权力来源，皇太极在时，他是诸王当中地位最高的一个，但现在，一切都已经变了。
只见大营里放安火炮的地方轰然爆炸，火光中，无数残肢被炸飞出去。
董济和策马跟在他身后，飞快地转头观察着整个战场的情况。
却听秦山河又道：“末将请命追击秦成业，必手刃此贼首级。”
“曾经是。”
他知道眼下情况危急，但他更怕的是，死之前都不能再看她一眼。
秦成业猛然转过头，只见来的是正白旗兵马，对皇太极的死讯置若罔闻，势不可挡便冲了上来。
他身边，一个个将士依然在殊死奋战。
多铎脸上泛起一丝玩味的笑容，笑问道：“这是你儿子？”
又是箭雨袭下，楚军两翼许多人摔下马背。
就在他们迟疑迷茫的一瞬之间，关宁铁骑已拥上来，护住王笑与秦小竺……
……
突然，“皇上驾崩了”的惊呼声传来，四下的清兵慌乱起来。
……
他想让大家明白：他秦玄书不同于秦山河，他可以奋勇杀敌，可以马革裹尸！
“将士们，随我杀敌！”秦玄书喊道。
彼此都无话可说，秦玄书扬起刀，斩向秦山河。
他并不是努尔哈赤的儿子，他的父亲舒尔哈齐、兄长阿敏都是犯过大罪的人。
——谁知道一旦说了，豪格回头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为了瞒他、扶多尔衮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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