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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如果真的只有十六岁，大概会因为这种句话感到不悦。
努尔哈赤在世时，曾经想要传位给代善，当时代善手握两红旗，是四大贝勒中势力最大的一个。但后来，代善的两个儿子岳讬、硕托与他反目成仇，父子三人闹得不可开交。努尔哈赤便让代善和两个儿子分家。从此，代善便只有正红旗。岳讬、硕讬共掌镶红旗。
“对了，还有一件事。鄂硕并未在哈尔吉达家搜到王笑。”
这些天以来，这句话几乎成了布木布泰与人议论阴谋的开场白。
……
范文程在棺椁前磕过头，听殿后哭声传来，便过去对布木布泰劝道：“还请庄妃娘娘节哀。”
“或许是被转移了，又或许是本宫猜错了。”
乌云珠虽然小小年纪，却一向有些知书达理的作派，此时终于露出任性的一面来。
似乎比她自己穿了漂亮的新衣服还要欢快。
一朝重生，在见过楚朝有很多美好的人和事之后，他终究还是在清朝也遇到了……对于他而言美好的人和事。
他确实没想到这小女孩还能猜到这一层。
“呜呜呜……呜呜……”
随着几句低语，范文程便将一桩桩事务汇报出来……
比起故园而言，自己不过是个他才刚刚认识的黄毛小丫头。
王笑正漫不经心地坐在那，下意识以为乌云珠想勒死自己，倏然便站起来。
这点恩惠说起来没什么，但对人心的拉拢效果其实还远甚于封赏。范文程便知道阿巴泰被自己这边拿下了……
“先生，你这么好看，我让人给你裁几件衣服好不好呀？”
清宫。
过抚宁卫、出山海关，身向榆关那畔行。
这一下很是突然，像是小姑娘心里想着想着终于压不住了爆发出来。
王笑便想着……再过个十年，也许自己的女儿也这么大了。哦，如果有的话。
“代善这老狐狸，当时说好支持福临，骗本宫放过阿达礼。现在却想两边下注。”布木布泰脸上寒霜愈盛。
“是吗？”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想到这里，布木布泰便道：“他是个疼女儿的，你再告诉他，往后他家女儿亲事，不会指婚，全由他作主。”
跋山涉水，尽是军旅征程……
乌云珠踮着脚将围巾给他系好，又低声道：“你平常要记得戴啊。”
“喳……”
……
因想着王笑失血过多又偶尔会咳嗽，她特地让厨房做了有利于他养伤的食谱，几个盘子里都是猪血、猪肝、山药、木耳这样的菜式。
“娘娘并未猜错。”范文程道：“鄂硕派人暗中跟着布尔玳，今早发现她去了一间破宅。搜索后发现那宅内有一些没被清理干净的头发。猜测是王笑剃了头，隐在市井之间。如今盛京城严控，王笑必定逃不出去。鄂硕已开始逐户清查，相信很快便能找到王笑。他不方便捉拿布尔玳拷问，请示我们是否要拷问布尔玳？”
……
莫名的恐惧一点一点从王笑心底泛上来。
乌云珠眼中带着关切的的神情，王笑却仿佛看到了……自己扼住她的脖子……
“正因如此，才需要他更大的支持。”
……
如此问了一句，她忽然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偏了偏头，明亮的眼眸忽然黯淡了一些。
……
受够了这个乱世！
“这条凤昆送给你。”乌云珠道。
一张恐惧的脸在脑海中盖下来，王笑背上一片冰凉。
就比如说，他在葛绿村遇到额勒贺，为了避免消息泄漏他不能放任何一个活口。知道额勒贺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不能改变这个决定。但只要不知道额勒贺是好人，他心里会轻松很多很多。
乌云珠忽然哭了出来。
‘先生’二字却是布木布泰代福临对范文程的称呼，意味着福临登基之后给范文程的地位。
今天鄂硕没有回府，乌云珠也不去请安，吃过饭两个人便坐在桌前习字。
如今岳讬已死，硕讬与罗科铎、硕塞共掌镶红旗。
“别哭了，你好歹也是个当主子的……”
“无妨，这种事本宫说的还是算的。”
说了三个故事后，他又教乌云珠唱了几首歌。
伤当然也不会马上好起来，但想必还是能慢慢起效的……
王笑没有回答，想了想，重新拿了一张纸，提笔写起来。
聒碎乡心梦不成……
“阿巴泰屈居于侄子手下，估计心中早有不满。”范文程道：“奴才有把握说服他。”
乌云珠眼中泫然欲泣，目光看去，却见纸上写的是一首小词——
这点事说来简单，也未必见效。但她小小年轻懂得东西并不算多，花了许多功夫打听最后才有了这一桌子菜。
“不行，济尔哈朗不是先汗子嗣，让他摄政无妨，代善不行。我不是要给福临争一个空有名头的皇位。”
布木布泰愣了一下，一时忘了继续哭。
语气中有些叮嘱交待的意味，好像她是个大人一样。
布木布泰本以为拉拢了代善和硕塞，两红旗便在自己这一方。没想到多尔衮手段也并不逊色。
她对阿巴泰倒也有些了解。阿巴泰有一个女儿嫁到蒙古，婚后夫妻不和，阿巴泰便毒打了蒙古女婿一顿，惹得皇太极大怒。再后来，皇太极要阿巴泰再嫁一个女儿到外藩蒙古，阿巴泰执意不肯，两次抗旨不遵。因此皇太极颇恨阿巴泰，前后找借口处罚了他十余次。若不是他出身偏房不能构成威胁，早落得如阿敏、莽古尔泰一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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