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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的耻辱感,每每想来都让他觉得心中有无限痛楚。
崔明吉一听,心中大怒。
刀起刀落、长枪纵横,匹夫之勇竟是杀出了一往无前的气势。
他伸手接过崔明吉手中的信,仔细看了一遍,只觉字字诛心,蓦然便红了眼。
整个丙子之役,清军在朝鲜死的将领也就一个杨古利。现在倒好,英俄尔岱在自己面前莫名其妙地死掉了。自己该如何向国君解释?国君又如何向清朝解释?
“快,请大夫!龙骨大,你信下官……下官真的真的不知情……”
王笑一步一步走进府衙。
“将军已经死了……快撤!”
他想坐下,偏偏腚上还插着一支箭,便拉了一张桌案,将身子趴在上面。
秦山河站在皮岛之上,看着海上的船帆,眼神中有些黯淡。
王笑却没时间与他们寒暄,只是抬了抬手指着城门,大喝道:“重整阵列,杀进铁山城!”
王笑转头看了一眼,这才开口对崔明吉道:“你二人于我有庇护之恩,今日我暂且放过铁山郡……”
而这其中,秦家最畏惧的是皇太极,朝鲜最畏惧的是英俄尔岱。
终于,朝鲜兵们大喊着溃散逃去。
身后的清兵叫喊着,冲得越快。
铁山府衙。
弓箭、火铳对射了一轮之后,清兵与朝鲜兵撞在一起,血肉飞溅在地上。
这是没有悬念的一战,楚军才大胜了清军一场,正是锐不可当之时,此时再对上朝鲜兵,仿佛狼如羊群……
良久,逃着、追着,前面已传来海浪的声音。
庄小运一愣。
他知道这些清兵没了主将,一路逃回清朝境内也不会有人拘束,一定会烧杀抢掠朝鲜。
黑夜中,海与天的轮廓便在眼前,一艘艘海船在勾勒出巨大的身影。
好半晌没有人回答,那清兵将手上的牛筋绳绕了一圈,转头看去,只见同袍们都一脸不可置信地站在那里。
崔明吉看着英俄尔岱的尸体,身子僵在那里。
这是个开始,有了这个开始,接下来才有让别的还在为华夏奋斗的人有重开东江镇的可能,才有让别的还在为华夏奋斗的人有在抵挡住清兵南下的可能。
“别过来!”清兵搭起弓便向崔明吉的亲兵射去。
崔明吉背上中了一刀,疼得哇哇大叫,却凭着惊人的求生欲又逃出了十步之远。
“所以呢?!”
崔明吉忧愁不已,却忽然听属下一员将官凑上前,低声道:“大人设计杀了女真狗官,冲这份忠心与谋略,卑职愿与大人共谋大事……”
战场上,庄小运、耿当一听,只觉一股热血激在脑中,浑身都有些颤栗。
“我我我……收到了。”
崔明吉却是道:“王笑是在吓我们的,遣兵来征?大言不惭。”
这一刻,英俄尔岱摔倒在地,崔明吉被人推倒按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王笑跃下城头。
崔明吉大吼一声,手脚并用爬了起来。
“大人,守不住了,怎么办?”
……
“别嚎了,一会清兵又来了……”
他们冲至王笑身边,三人便放开马速,策马狂奔。楚军、清军追在他身后战成一团。
他也不敢再呆,也不管身后打得如何,由士卒拥着一路往府衙逃去。
崔明吉愣了愣,话到嘴边便变成了:“噤声,休要再提。”
包衣叛军与楚军合兵一处,只有三千余人。留下五百人守着南门,两千余人便径直向府衙杀去。
炮弹从海船上落下,轰然在清兵中炸开……
——自己又没主动去招惹谁,分明是英俄尔岱和王笑跑到自己地界来干了一仗,结果倒好,一个个跑来欺负自己……
思及至此,朴元尚放声大哭。
“开炮!”秦山河喊道,声若惊雷。
“皮岛我占下来了,接下来我要重建东江镇。”王笑道:“把我的书信交给你们的国君,告诉他,再不悔改,下次绝无宽宥!”
“对了,这是我第一次提醒你们。以后我还会再来。”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此时王笑这一封信似将一道伤疤揭开。透过纸墨,他仿佛看到国君身穿蓝衣对皇太极三叩九拜,而楚朝战士却是奋起抗争于血战之中击杀皇太极……
“可是……楚军击杀了奴酋啊……”
这一声怒喝极是有威势,崔明吉大骇,扑通一下便在地上跪下来。
“大兄,大事不好了!”
崔明吉有一瞬间几乎要大喊出来喝止住自己的人,他自然能分辨出这是楚人在设计挑拨自己与清兵。
崔明吉咬了咬牙,道:“快去把偷袭楚国战船的人马撤回来。”
“忠君报国……我们读书识礼,便是这样忠君报国的?君父受辱,五十万人被掳为奴隶,我有何颜面再自诩读书识礼之人……”
他们加在一起本有近四千,清军不过三千。此时士气易变,胜负之势便在一瞬间翻转过来。
庄小运麾下的铳兵早已点燃火绳,子弹击得朝鲜军中一阵人仰马翻。
开头一句喝问,崔明吉仿佛看到李京树的模样与王笑合二为一,化成一个极具威严的怒容……
庄小运、耿当奋力追赶,想要冲过去保护王笑,奈何清军马快,他们拼尽全力却追赶不上,只能眼看着数不清的清兵纵马追在王笑身后。
崔明吉有些茫然……这掉下去不就死了?
“那又如何?”崔明吉道:“运气好罢了,今夜所见,王笑不过匹夫之勇。他这封信是吓我们的,你不必怕。”
“杀!”
……
他捧着信跪坐在地上,老眼中不停有泪流下来,口中悲嚎不停。
他们似乎到现在才想起来,自己面对的是王笑,是破盛京、淹辽阳、杀先帝的王阎王……
“杀了他们!”
肥胖的身子滚出很远,竟是出人意料的灵活。
城外的清兵一惊,抬头看去,只见城墙上一片乱糟糟,并无旗令回应。
但这……杀的可是龙骨大啊,这个可以决定朝鲜整国命运的人,这个每次出使都让朝鲜风声鹤唳的人。
“三百年血诚事大,恩义深重。义同君臣,恩同父子。壬辰倭乱之日,苟非我楚朝动天下之兵援尔邦,尔邦今安在耶?今尔等忘罔极之恩,乃助胡虏害中华人耶?!”
良久,朴元尚见他神情有些迷茫,问道:“大兄?”
崔明吉愣住。
他说着,伸手去解头上的发髻,将满头半白的长发散开,披头散发,跪在地上便朝着楚京的方向嚎啕大哭。
他在皮岛时,觉得朝鲜的官员还蛮好说话的。但既然王笑下了令,他没有迟疑,大喝道:“传侯爷号令!重整阵列,杀进铁山城!”
自己该怎么办呢?清兵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崔明吉与朴元尚缓缓走出来。
那就让他们去烧杀抢掠……
……
随着他走这一步,楚军亦是向前一步。
接着,海船上冲下一百余水手来救王笑,执着火铳对着清兵就是一轮乱射。
崔明吉浑身都在颤抖,躲在亲卫身后,望向王笑,嘴里喃喃道:“李先生……”
他们一路跑回铁山城,溃军冲进城外还在厮杀的战场。
“谢侯爷!”崔明吉大喜。
崔明吉当然知道大事不好,闻言皱了皱眉,骂道:“还用你说。”
“侯爷,你……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砰!”
“杀建奴啊!让楚人、朝鲜人、建奴都看看,你们不是包衣,你们是能战之士!杀啊……”
“我给你的信收到了?”
他与秦玄策调转过马头,驻马迎向清兵的阵列。
长街之上,朝鲜士卒担心清军问罪,早已拉开防线。待看到来的是楚军,他们不由愣了一下。
朝鲜军中有火铳射出,前排的楚军身前绽出血花,被击倒在地。但楚军也冲到朝鲜军面前。
仿佛他们不是两个人,而是两千人、两万人。
“让他们撤!”王笑道,眼中泛着冷意。
“轰!”
他跑下城头,回头看去只见城头上一片混乱,朝鲜兵人数虽多,却完全不是清兵对手。
马蹄翻飞。
这两天他其实一直呆在这里,对这个府衙颇为熟悉……
远处海天一色,他早已望不到故国山河……
“开炮!”
今夜来杀英俄尔岱,他已经做好了会死的准备,甚至,他也做好了秦玄策、庄小运、耿当都战死在这里的准备。
他悄悄抬头看去,见到王笑身旁的庄小运,忙又大呼道:“庄大人!你替下官求求情吧,你入皮岛以来,下官可是一箭一弹都未向你放过……下官真的……真的好难啊……”
崔明吉并非没有怀疑过李京树,但他不了解王笑,潜意识里觉得一个被追杀的人应该是另一副样子,紧张、惶恐,而不是像李京树这样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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