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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猜的倒也不错。”
“乃乃个熊,你试探俺们?!”
他酒喝得多,脸色泛红,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但看着羊倌,眼神颇为真诚。
一行人回到大堂才敢放开说话,鬼泥鳅领着一个面相油滑的大汉便向众首领引见起来。
羊倌伸出手,拿起桌上的扒鸡撕下一根大鸡腿,道:“老子这一趟跟着怀远侯去辽东,杀的可不止这一个三等侯,建奴的贝子、贝勒、郡王、亲王……还有他娘的皇……”
“好!老虎兄呢?这次没和你来?”
鬼泥鳅眉头皱了皱。
他以前是个穷秀才,也有一点点学问,此时为了缓和气氛,拿着筷子敲着碗便唱道:“呀!头发遍周遭,远看像个尿胞。如芋苗经霜打,比冬瓜雪未消。有些儿腥臊,又惹得苍蝇闹鏊糟。只落得,不梳头,闲到老。”
“额尔克戴青。”羊倌道:“建奴那边的三等侯。”
“乃乃个熊,这都烂了你还拿来……”
羊倌便道:“怎么?你们投得了反贼,我却投不了清廷?”
“俺又不认得这人。”灰狗道。
下一刻,羊倌从身后一人手上接过一个包裹便向他抛过来。
羊倌还未及回答。
他们本以为白老虎只是这次没和羊倌一起来,却全没想到他已埋骨异乡。救命之恩未报,两人便又拿了牌位,咬破手指以血写了“恩公白老虎”放在堂上,洒酒奠祭……
羊倌摸了摸头上的帽子与短鬓,道:“前阵子去了辽东一趟。”
那人不屑地撇了撇嘴,从怀中掏出两锭大元宝一抛,被羊倌接过、揣进怀里。
今日见了故友,鬼泥鳅与花爷极是高兴,什么三提水十大碗也不管,早派人回来吩咐有好酒好菜尽数拿出来,摆得满桌子都是大菜,又把馒头堆得如山一样高。
其中一个年轻人戴着帽子,脖子上围了块破布遮着下巴,又低着头,看不清模样,但浑身那种威势却是掩都掩不住,显然有些不凡。
“当家的……这他娘的谁啊?看样子是个建奴……”
“说来话长,他……”
德州人豪爽好客,招待人既是“三提水”又是“十大碗”,所谓“三提水”,便是上菜顺序分三次,先来个四个大盘,分别是爆、炒、扒、烧四道菜;再来四个大盘,分别是炸、炒、溜、甜四道菜;最后再来四个大盘,分别是三菜一汤。
“没得想!”
羊倌脸上仍带着贱兮兮的笑,又问道:“想好了?”
而十大碗则是从三提水演化而来,分别是:黄焖鸡、黄焖鱼、肘子、汆丸子、米粉肉、甜饭、高丽肉、芥菜肉、虎皮鸡蛋、白菜海米汤。
鬼泥鳅说着,脸上极有种引以为荣的神情,接着又拍着胸膛道:“五年前,老子和花爷到通州押货,正是羊兄弟和白老虎兄弟救了老子的命。”
羊倌笑了笑,手里还拿着个大馒头嚼着,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
“皇太极?!”花爷脸色一变,又倏然站起。
见这一幕,花爷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便又重新落座。
一声响,灰狗将手中筷子在桌上一拍,大骂道:“乃乃个熊,还当来了个好汉,原来是个吃里扒外的王八三孙子!啐……”
“没在说笑。”羊倌却是正色道:“老子剃了头、投了大清朝,今儿过来便是要与几位哥哥们商量商量,如今清朝那边睿王主事,想要趁着反贼灭楚之际入主中原。哥几个若想有个富贵前途,不妨投降过来……”
一番咋咋呼呼的热闹之后,一道道酒菜搬上来。
“你刚才是在试探俺们?”灰狗大喊一声,整个人已冲过来,凑在羊倌面前。
“不说笑。”羊倌道:“山东这地界,八旗兵不是没来过,他们能打不能打,哥几个也不是没见过。在这运河上做苦力捱了几辈子,你们就不想趁着这时局捞场大功业?”
“别说了!”
“那他娘能一样吗?!”
一众大汉又是哈哈大笑。
鬼泥鳅重重在案上一拍,杯盘锒铛作响。
“羊偷儿,你救过老子的命,今天这番话老子就当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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