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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李柏帛喃喃自语：“今次该是没有纰漏了……鬼泥鳅是重诺之人，必不会反悔……德州知府冯致知，我早与他通信，想来也不会反复……为何这心里总觉得不安？”
送客入屋的鬼泥鳅与花爷却极喜这样的词，他们也没觉得这样怪怪的调子上不得高雅之堂，只觉侯爷唱到了自己的心里，恨不得再去喝他两盅。
“山东，出好汉的地方，弄根葱，弄头蒜，咱们喝他两盅……”
这般想着，他反而愈发确定鬼泥鳅所言不虚……
“人在哪？”
话到这里，李柏帛露出有些无奈、又有些不出所料的表情。
话虽如此说，他得了妻子这一句类比，心情倒也不由自主有些开心，如小孩得了夸赞一般。
话到这里，他见汤小霜眸子愈亮，心中便暗道不好。
李柏帛这般被看着，忽有些进退两难。
李柏帛将这些零零碎碎的情报汇总分析，隐隐约约便得到一个大致的猜测……
汤小霜眉毛轻轻一挑，颇有些好奇，凑近道：“便是芊芊上次与陛下说的那个？”
李柏帛点点头，转向汤小霜，正色道：“那为夫便先去了。”
一路上，李柏帛脑中便开始考虑这件事。
问题是今年江南的兑运粮在临清还是在德州？
进了中军大营，便见江举仁单膝跪在吴阎王面前，果然是投降了大瑞朝。
“在吴帅营中。”
“许是吧。”
“老了啊，年轻时熬两三个晚上丝毫不觉，如今不行了。不知筋力衰多少，但觉新来懒上楼。”
“是。”江举仁道：“他是两日前到的济南，半夜在城外叫开城门。我本不想给他开城门，但他亮出名号，城门校将私自开门迎了他……”
——活下来了。
江举仁似乎有些被吴阎王吓到，说话也是吞吞吐吐的。
王笑从辽东带回万余精锐？
多了一个李柏帛，王笑在海船上推演的所有战术便只好作废，全部重新来过。
“罪将逃出济南城之时，只见城中军民厉兵秣马，想必王笑是要来接应齐……楚朝余孽。”
对于济南城的动向，江举仁那两名亲卫也所知不多，只说王笑在济南调粮草供其一万余精锐，因粮草不足，又征用了许多民夫与马车。
李柏帛便忙摆手道：“比不得诸葛丞相，这是万万比不得的。”
于是，吴阎王一句话说完，便盯着李柏帛的眼睛，试图看出些什么。
“有何比不得？”汤小霜成心哄他，又道：“只说大瑞如今疆土便已胜过蜀汉，以后你还要助陛下一统天下。”
这便是势，辽东之战之后王笑已形成了他的势。权势这种东西就是有多少人认同你，你便有多少权势。如今王笑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往济南城一坐，那座坚城就愈发难攻。
李柏帛却是听到了，转头道：“不是我磨叽，孟先生和三殿下追楚帝到沧州海边，让王笑救走了，这人若是再赶过来，以其在关宁铁骑中的威望，只怕楚军战力还要翻一番……”
另外，王笑以这个速度从海上直接赶到济南，为的必定是接应周衍这批人。
“是，被夺了兵权之后，罪将便被关押起来，幸得军中忠义兵士相救，又因罪将在济南军中还有些旧望，才得以逃了出来……”
一群草莽大汉铜锣般的大嗓门在耳边喊了一晚上，此时的清静便让人大松一口气。
李柏帛便又问道：“他有多少人？”
这话她自己也觉好笑，低着头笑了笑。
李柏帛本以为这件事需要等自己到了济南当面劝降，没想到江举仁竟自己跑来了。
李柏帛并不知道有人说他稚嫩。
江举仁与楚朝一般武将大同小异，贪财怕死之辈。
等他们走了，王笑拿水洗了把脸，推开窗吹了吹风，感到脑袋清醒了些。
“没让你说这些。”吴阎王拍案骂道：“让你说接着王笑如何了。”
“信看完了要烧掉啊，蠢材。”说话的却是吴通，一脸鄙视的神情。
李柏帛心中感叹一声，一本正经地应道：“何事？”
——果然，这李柏帛到现在还在骗自己。
他时年不过三十三岁，最近鬓角却已长出了几缕白发，脸上也满是风霜。
打仗这种事，除了兵马，粮草亦是重中之重。王笑前阵子还在海上，如今匆匆赶到济南，若真有万余精锐，推算他们的行军速度，那必定没带粮草。
“这位便是李军师吧……罪将久仰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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