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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也不得不佩服老丈人的定力。
王笑摇了摇头，叹道：“唐节派了好几队人上山，出营要小心些。”
王笑躬身行了一礼，再抬眼便分明看到延光帝喉头动了一下，分明是咽了一口口水。
李柏帛闻言又是一声叹息。
王笑确实是感到焦头烂额……
一路说着下令安营扎寨，将楚军围了，唐节在营中一看，皱了皱眉，又问道：“孟先生呢？”
“父皇，吴大人烤了……”
这么多天嚼着干粮，难得闻到肉香，纵使他心里有千般悲痛，却终究不能让自己不感到馋……
吴培不仅好吃，还颇为懂吃，忙活一通后便坐下来，接着侃侃而谈道：“元代之时，章丘黄家湾有一黄姓武官，因打了败仗被贬回原籍，其随从中有一蒙古人常点燃树枝烤羊肉吃，鲜香四溢。黄家因此常烤肉吃。因章丘羊少，他们便多烤猪肉。这手艺世代相传，二十年前，这黄家人又出奇法，以炉子烤整猪，并以此谋生……这黄记烤肉在章丘也是颇为有名。”
偏偏又打不过唐节。
秦玄策嘴里还在骂着唐节，转头一看不由“咦”了一声，道：“老吴你打了头野猪？”
“孟军师走了，没说他去了哪。”
吴培笑道：“给陛下弄吃食，何过之有啊？”
——老狐狸到现在还在耍心眼……本来在陛下帐前烤肉吃虽也没什么，但终归不成体统，这一句话既把不成体统的事情说成祥瑞，又确保陛下能把肉分给大家吃。
章丘城的轮廓映在大军身后，并没有兵马敢出城阻击他们。
“父皇这个人吧，一看就是皇帝，那举手投足的样子、那看人的眼神……没有士兵保护，跑到哪里，我保证不出一个月就要被人捉到。”王笑对秦玄策如此说道。
唐节扬着嘴角笑了笑，道：“看来他是信不过我。还准备了后招。”
“就你一通大道理。”
“他不敢，他若敢只身逃跑。等我击败王笑，再将他搜出来便是。离了大军保护，一个连路都不识的老头能逃到哪去？”唐节有些轻蔑。
王笑击杀奴酋的光芒在李柏帛眼里便也渐渐黯淡下来。
吴培不以为耻，抚须笑了笑，又道：“侯爷若是公务不忙，不如就在此一观，点评下官厨艺，如何？”
“非是我轻敌。”唐节道：“是你们高看王笑了。”
……
王笑望着远处瑞军的兵马，也是深深叹了口气。
破晓。
这天又是战到傍晚，王笑与秦玄策一路骂着唐节回到大营，便见吴培正招呼着人在延光帝的大帐外忙活。
“该死。”秦玄策狠狠咒骂一声，“这个唐节，他娘的。”
唐节手一指远处群山间的楚军营寨，嫌弃道：“这造营的水平，简单就是三流。他之所以只会用骑兵，就是因为他都是以诡计制胜。如果堂堂正正地打上一战，他绝不是我的对手。但偏偏你被他唬住了，想要和他比谋略，要我说，你这才是扬短避长。现在好不容易能把他这支孤军逼到这个地形下，逼得他只能和我正面决战，你却还想用谋？”
“三殿下切不可轻敌才是。”他只好又找机会向唐节劝道。
李柏帛并不安心，想了想又道：“章丘守将并未出城来与我们交战，也不派兵接楚帝。这是想坐壁上观，看我们与楚军哪方赢了再下注。李某可去章丘劝降，拿城中粮草。”
唐节摆摆手：“我以两倍兵力与他对峙，已经是重视他了。李先生若真觉得要把东征军五万余人全都带来对阵他区区八千骑千加上数千杂兵，那这天下还打什么？别的不说，全军尽出，攻城器械是否要带？行进速度是否被拖累？因对方一点名气，让士卒来回奔波，精疲力竭，还不如一开始就别打。李先生你擅谋，而我擅战，此战我自有把握。且安心便是。”
“我们本已把狗皇帝围在四暨山，没想到王笑的兵马攻上来攻散了我们的包围。当时我们兵马已经散开，一下子没能拦住，让他与狗皇帝会合了……好在我们迅速整合兵马，拦住他们，如今楚骑在山脚下的弓湾村与我等对峙。”
“不错，陛下每天都只吃些干粮，我等做臣子的看不下去，便特意去弄了只野猪，给陛下烤肉吃。”
“禀大帅，封死了。”乔同拱手道：“末将只担心狗皇帝带几个人从山里逃了。”
当然，这对秦玄策自己也是好事，虽心里暗骂，看着那烤得金黄的猪肉，心里也越发期待起来。
“战事如何？”
而王笑的八千骑兵从夏津县奔来，又打了一场，亦是疲惫，同样不急着突围。
延光帝转过头看了王笑一眼，眼神淡淡的，带着些威仪。
“哈哈。”吴培抚掌大笑，接着低声道：“侯爷可知这野猪哪里来的？正是反贼在山间乱射，这蠢猪无处可逃，撞进我们营中，可是把将士们吓了一跳……这猪送上门来，可谓是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一轮新日在四暨山山巅上缓缓升起。
唐节拿出地图看了一会，点点头道：“南面是山，北面是东宝山，你们可封锁了他们东逃的道路？”
遗憾的是这次王珍没有跟随王笑一同前来，从夏津县出发时，王笑还是让王珍先回德州……如今看来，这次能否破局，便看王珍能否及时带兵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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